突然,一絲警覺從心頭掠過,有人靠近。他猛地身體下沉,直接從斜靠在床頭,變成平躺在床上,雙手平推出去,一方面閃躲對方可能發(fā)出的攻擊,另一方面要將對方逼退身前。因為沒有感受到殺機,因此他雙手平推之時并沒有用上內力,只是單純的想以招數將對方逼開。隨之眼睛也睜了開來。
映入眼簾的卻是馬宣若的俏臉,而此時他的雙手正直奔對方的前胸推去,這要是推中了,呵呵呵呵,那可就爽死了。但余淵也不敢啊,誰知道這小娘們會不會翻臉,要死要活甚至是要負責的?于是趕忙往回收手。那邊馬宣若也是反應極快,身形爆退,迅速和余淵拉開了距離。二人彼此都是嚇了一跳。
“搞什么,你不怕嚇死我你爹找你算賬啊?”余淵惡人先告狀,責問道。
“是你自己發(fā)呆沒聽見我進屋好不好,我看門虛掩著就進來了,見你斜靠在床頭雙眼緊閉,我也還以為你遭了暗算,正想試探你還是不是活著,你就,就,那樣了……嚇死我了。”一想到剛才余淵雙手的方向,雖然沒有真正觸碰到,馬宣若還是臉色一紅,不想多說。
“我在睡覺好不好,連睡覺和死了都分不出來的嗎?”余淵繼續(xù)發(fā)飆,剛才沒摸到,他其實是有點后悔,有點小火氣的,必須要發(fā)泄出來。
“誰,誰讓你睡得那么像死了。”馬宣若也覺得委屈。
“算了算了,不和你計較了,怎么說你也是師姐。人家都把徒弟領走了,你怎么才來啊?”余淵也不想多說了,誰知道再聊下去,馬宣若還能說出什么咒他的話來。
“爹說了,今天是你拜師的第一天,讓我準備幾個好菜,他要喝兩盅。我這不是剛忙完么?”馬宣若回答。
“哦,師父還有這雅興啊,那好,那好,我得好好陪陪他。”說起來喝酒,余淵并不陌生,在酒屠的耳濡目染之下,他雖然沒成為一個標準的酒鬼,但對酒還是有相當的熱情的。一聽說有酒,在盤算一下馬宣若說的準備的好菜,哈哈,心情頓時美麗了起來。馬上換了一副嘴臉,接著笑道,“師姐辛苦了,辛苦了”
“哼,趕快收拾東西隨我走,菜都要涼了。”馬宣若氣可沒消。
“好好,小弟這就來。”余淵連忙回身,提起自己那個小包袱緊隨馬宣若身后,離開了登仙院。
這算是第二次登門了,余淵方才知道馬志堅住的地方叫做通元殿,按照這個起名的方式來看,估計七仙住的地方大概都是以名號為府名的。當然了這也不能怪余淵沒有注意觀察,只是因為通元殿年久失修,門頭那塊牌匾已經斑駁的看不出寫的什么了。要不是馬宣若告訴他,今后他就吃住在通元殿中,他還不知道這個看起來又大,又破的地方叫做通元殿。令他失望的還不僅僅是這個破敗的住所,還有馬宣若所謂的幾個好菜,自有六個小菜不說,還是兩葷四素,兩個葷菜也只不過見了一點肉星而已。和飯?zhí)孟啾纫捕嘤胁蝗纭D蔷扑枪训瓱o味,看著馬志堅吃喝的津津有味,余淵心中不由暗自可憐起這對父女了,他們過的都是啥日子啊。
馬宣若到底是女孩子,和馬志堅的粗線條不同,很快就看穿了余淵的心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師弟,時間久了你就知道了,這棲仙派中,二代弟子以上都是有月俸的,若是在飯?zhí)贸院龋诘窍稍鹤∠拢瑳]有其他的花費一年倒也能攢下幾十兩銀子。可你也看到了,我們父女在門中也多受排擠,每月那點俸銀,不但成色不好,有時候還不足數,偏偏爹爹還要面子,不肯去五谷齋用飯,一年門中祭典又不少,每次各支脈都要供奉錢財,我們父女二人的月俸錢大多都上交了出去,只有少部分拿來日常挑費。日子過的捉襟見肘。每次上交的供奉也是最寒酸的。徒增人家的笑柄。可這也是沒辦法的,別的長老弟子眾多,還有外門執(zhí)事支持,在滄海國多有產業(yè),而我們父女卻……唉,不說也罷,師弟,你便多擔待吧,等日后我馬氏一脈中興了,我們自然會加倍補償。”余淵上輩子吃老板畫的大餅吃多了,本來對這個應該是免疫了的,可等馬宣若說完,他還是情不自禁的直點頭,“什么補償不補償的,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貧,這個……”話還沒說完突然醒悟哪里有些不對,趕忙剎住車,可惜已經晚了,那邊馬宣若原本還是面帶悲色,聽完他的話居然噗嗤一聲忍不住又笑了出來。
“這個,呃,這個師父,徒兒敬你一杯,咳咳咳咳咳……”為了掩蓋自己的窘態(tài),余淵舉杯敬了馬志堅一杯酒,卻被劣酒狠狠地嗆了一口,咳嗽個不停。正尷尬間,一塊潔白的上面繡著一朵蘭花的手帕遞了過來,已經咳出眼淚的余淵忙不迭的接了過來,在臉上鼻涕眼淚加唾沫的一同亂抹,終于感覺好些了。卻再一次尷尬了,這還帶著女子體香的手帕,如今已經鄒鄒巴巴團成了一球,這個該如何是好,還也不是,不還也不是。頓時又卡在那里了。馬宣若見狀倒也大方,伸手接了過來,還不忘送上一個白眼。弄得余淵老臉通紅。
馬志堅也是個老狐貍,眼見著氣氛越來越怪異,趕忙出聲說道,“小淵你也是不勝酒力,怎么一杯就臉紅了,今天就到這吧,宣若啊,你帶師弟去他房間休息。”說罷揮了揮手,示意二人可以退下了。馬宣若領命便引著余淵向門外走去。余淵也趕忙收拾心情,跟了出去。整個大院中房間雖多,但真正能夠住人的也就剩下東面三間大屋了。中間的那間馬志堅住,靠正殿的那間馬宣若住,另外一間此前堆放了一些典籍和祭祀用的物品,如今剛好收拾出來一塊地方,兩排青磚,上面搭了幾塊木板,就算是床了。好在被褥雖然不是新的,但也洗的干干凈凈,最妙的是被頭上也繡著一朵蘭花。不禁讓人浮想聯翩。
見到余淵按怪異的眼神,馬宣若也有點不好意思,連忙解釋道,“家中沒有多余的被褥了,正好我有一套此前用舊的,改了一改就先給你用了,等下個月發(fā)了月錢,你自己再買一套新的去吧。”
“多謝師姐,不用,不用那么麻煩,我用這套就行,你們手里錢也不寬裕。”余淵連忙道。
“你也不用客氣,爹爹說了,二代弟子每月有十兩月錢,你如今在殿里吃住,也用不上,就當你的伙食和住宿錢了。”頓了一下,似乎自己也不大好意思,接著說,“那個,你若是有用錢的地方,只管找我要好了。”
余淵聞聽,突然覺得,馬志堅收自己弟子,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能夠多一筆收入啊!先不管他想什么那邊馬宣若又繼續(xù)說道,“你早些休息,明日還要早起,從今后你除了練功以外,還要負責殿里的打柴、劈柴和挑水這些體力活。”
“哦!”余淵心中那叫一個郁悶啊,自己原來就是個不掙錢的長工,比牛馬還要不如。心中長嘆一聲,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唯一的安慰就是這個周扒皮是個美女。
“對了,此前你說能為我爹治腿,明天一早你便去給他檢查一下。”正要離開的馬宣若突然轉過頭來說道。
“哦。”余淵口里答應道。心中那叫一個不爽啊,這長工也就罷了,還要兼職私人醫(yī)生,唉上輩子我是欠你們父女的嗎?
“師弟,多謝你了,我,我心里都清楚。”馬宣若說完頭也不回跑了出去,留下余淵一個人愣在那里,心中也是亂了,“這是個什么情況?什么叫你心里都清楚,清楚了又如何,這是啥呀?”最后也是理不清楚了,索性一頭扎在床上,蒙頭便睡,還別說,這被子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