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演武場后,余淵心中便暗自盤算起來了,這兩個人分明就是棲仙派的弟子,看來那個馬志堅這些年都收不到徒弟的原因就在這里了。只不過不知道那兩個人的師父是誰。對于二人盤算如何暗算自己,余淵也聽了個明明白白,只不過他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別說此時已經知道了有人要害自己,就算不知道,以自己的身手,那些下三濫的害人手段,他也不在乎。他如今想的就是自己怎么在不暴露的情況下,讓對方難堪。思索了一會,他心中便有了主意。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了壞笑。
也就在這個時候,這邊第一輪的考核也全部結束了。這邊南宮飛鶴開始宣讀結果,原本1531名選手,經過第一輪的淘汰,只剩下1220人,畢竟大部分人能夠來此拜師,在體能方面還是有過人之處的。緊接著南宮飛鶴開始宣布第二輪的選拔規則。
第二輪選拔也很簡單,這邊兩名弟子抬著一個九尺多高的架子上來,樣子像個足球門,只不過高了許多。在橫梁的正中心吊著一個沙包樣子的東西。架子后面有個環扣,將沙包后拉,掛在環扣的鉤子上,參賽人站在架子前面,背對架子,身側地上放著一根帶刻度的長木桿,這邊放開沙包,擊打在對方后背,沒有被撞擊出木桿刻度范圍的即為合格。被撞擊出的距離越近評價等級越高。
余淵一看就明白了,這兩個弟子肯定就是剛才上茅廁的那二人了,否則別人沒有那個害自己的機會啊。而且那個沾了毒藥的針一會定然就被常在沙包中了。果然是好心思啊。哼哼,一會看我怎么治你。
這個考較看似簡單,其實還是有說法的。它考驗的是人的抗擊打能力。這樣一個沙包飛過來,你如果躲開了那也沒什么,但要是硬抗,首先下盤要穩,不然肯定被擊飛了。同時,下盤越穩定,受到沖擊后緩沖就越小,身體承受沖擊力就越大,也就是說,在撞擊之下能夠站穩的人,不但下盤雙腿功夫扎實,身體也夠強壯,算是雙重考核了。
這邊南宮飛鶴宣布完畢,第二輪考驗便開始了。選手們依舊按照號牌的順序,一個個上場。和上一輪不同,這一輪被淘汰的人數相對要多了不少。能夠進入下一輪的不是有一定武功基礎的便是那些天資優秀的青年俊杰。隨著日當中午的到來,終于輪到余淵上場了。在上場的過程中,他敏銳的感覺到有兩道目光猶如實質的投在了自己的身上。一股是來自馬志堅父女的方向,這個當然是希望余淵能夠過關了,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棲仙派對這父女二人如此,但余淵從感覺上這父女二人絕不是那種奸詐小人。還有,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對父女明顯不是云中仙一路之人,自己和云中仙也肯定尿不到一個壺里去,雙方一定有共同的目標。
另一股目光犀利如刀子一樣,賈風指說過,作為一個殺手在未殺人之前應該先自保,而感受別人對自己的敵意,是自保的第一道防線。因此,余淵對敵視目光的感知毫不輸給那位歸隱西島的殺手之王。這股仇視的目光的來路居然是南宮飛鶴。他與余淵自然是沒有什么仇恨的,所有的起因肯定是沖著馬志堅父女來的。這個時候余淵也懷疑自己選擇投入馬志堅門下是否正確,看目前這個架勢,馬志堅這是和掌門一脈,甚至其他幾仙都不太默契啊。但如今木已成舟,只能往下走了。
心中主意拿定了,余淵也不猶豫,快步登上了擂臺。站在地面上畫好的圓圈中。等待那兩名弟子發令。前面他已經看明白了,等選手站在圈里后,那邊會問一聲,“準備好了嗎?”這邊一回應,“好了!”沙包就會被放開,沖擊過來。前面一千多人都是這樣的。余淵也在等。
果然,方才站定,身后一個聲音喊道,“1239號,準備好了嗎?”
聞言,余淵趕忙回答,“沒準備好。”隨后便轉身向后面跑去。
前面一千多個選手從來沒出現過這樣的情況啊。那兩名弟子聽到余淵回答,下意識的就想放沙包,卻突然翻過勁來,對方說的是沒準備好,生生的被晃了一下子。見余淵居然跑了過來,心中不由都是一陣忐忑。二人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對著余淵問道,“站住,你要干什么?”此時,那根暗算余淵的毒針已經被悄悄插在了沙包上,雖然不顯眼,但心中有鬼的二人還真的怕余淵發現。余淵哪會管他們的想法啊,任憑他如何喊,自己還是走了過來。等二人想要阻攔的時候,他已經來到沙包前面了。
“二位,二位大哥,我想掂量一下這沙包的重量,要是我承擔不起,小弟這就退出了,不然受了傷,實在不劃算啊。”余淵擺出一副低眉順眼,討好的樣子。
“不行,趕快回去,不然取消你考評的資格?!逼渲幸粋€看起來年齡稍長的弟子說道。
“二位大哥,我就掂量一下。”余淵說著話,一把就兜住了沙包的底,假裝向上提了一下。其實,用柳千手傳授的神偷手法已經將那枚毒針拿在了手中。二人一見余淵直接上手,也急了,上來就拉他。余淵也就勢用毒針在兩個人的手背上各自飛快的戳了一下。這種手法柳千手在傳授他的時候說過,叫蜻蜓點水,就是說好像輕輕點水一樣輕盈,一點即走,不留痕跡。這已經是扒手這個行業最為神級的存在了。因此二人只是覺得手背有如蚊蟲叮咬了一下,并沒有在意。余淵動作也是極快,而且還有身體和沙包雙重掩護,下面的人完全沒看清發生了什么。他已經完成了所有動作,將那枚鋼針又放回了沙包上。仿佛沒有動過一樣。
任務完成,余淵也不糾結,當時退后幾步,對著兩名弟子說道,“好好好,不讓動就不動。死就死吧,盡管來就是了。”說罷,仿佛英雄就義一樣,大踏步的走回了圓圈內,也不等對方問話,大聲說道,“準備好了,來吧?!钡挂灿心敲磶追趾狼?。
這兩名弟子待余淵離開,趕忙看了一眼鋼針,發現還在,心中也是一寬,對視點了下頭,這邊年輕那位聽余淵說完,一松那扣環,沙包帶著風就飛了出去。這沙包裝的也實成,大概有個一百五六十斤,再加上四十五度的滑落斜角,沖擊在人的身上不亞于被一輛六十多邁的小轎車撞在身上。確實考驗人。余淵只聽得腦后生風,連忙將身體放松,意識放空,就在沙包與身體還有幾根頭發絲線的距離時候,突然罡氣外放,在身體外部形成了一個保護層,那沙包便猶如實質的裝在了上面。余淵也借勢往前一撲,恰好飛到了標尺的邊緣地帶。
躺在地上的他口中直哼哼,直到那名年輕弟子走到他身邊方才艱難的爬了起來。從側面看去,那個師兄手中正扣著一塊黑色的東西,假裝整理沙包,將其重新掛在鉤子上,悄悄的在沙包上劃了幾下,迅速收回了袖子。余淵恍然大悟,還真是聰明。那師兄手中拿著的是一塊磁鐵。千萬不要以為磁鐵是西方人最先發現的,早在宋代沈括的《夢溪筆談》中就說過磁石招鐵的事兒。雖然沈括的為人不咋地,但書確實是好書。這個世界的人想必也是知道磁鐵這一性質的,所以,剛才那個師兄拿的定是一塊磁鐵,此時沙包上的鋼針已然收入了他的懷中,當真是不留痕跡啊?!昂?,真好,不留痕跡最好。”余淵心中幸災樂禍的想道。
見到他爬了起來,那位師弟也不廢話,對著記錄之人喊道,“1239號,通過,1級”又是一個六十分過考,底下有對余淵有印象的人正竊竊私語,“這小子命也太好了,又是壓線過關?!庇鄿Y也假裝被撞得不輕,踉踉蹌蹌的走下了臺。期間他也看了一眼剛才關注自己的那兩道目光。馬宣若的表情有些擔心,而南宮飛鶴嘴角則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余淵明白了,“原來是這家伙搞得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