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余淵覺得那殺氣的來源應(yīng)該是南宮飛鶴的,畢竟自己打碎了他的如意算盤,沒想到那殺氣來的方向竟然是七仙中的青玄仙人。“奶奶的,這是個什么情況?”余淵一時也搞不明白到底是個什么因果了。轉(zhuǎn)頭看去,這邊南宮飛鶴當(dāng)然也很是很憤怒,此時他已經(jīng)知道自己兩個徒弟是被自己的毒針傷到了,可復(fù)了一下盤,從哪個方向分析,整件事情都不肯能是余淵干的,他也和云中仙簡單匯報了一下,最后的出來的結(jié)論就是,除非余淵能夠有超過云中仙的身手,否則完全不可能在眾多高手的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覺的同時暗算兩個天人三境的弟子。這個猜測顯然不成立。所以,最后他只能將問題歸結(jié)到兩個弟子是自己不小心被誤傷到了,而余淵則是幸運的沒有被毒針刺中。這個推論聽起來意外和偶然的含量大了一點,但和余淵比云中仙武功更高的推論相比,這個顯然更加真實,跟令人信服。余淵若是知道了南宮飛鶴的推論估計能笑破肚皮,果然還要身手也要有豬對手配合啊。
放下心中的疑惑不管,余淵走到那個叫“一點仙緣”的物件面前,仔細(xì)觀瞧才發(fā)現(xiàn),這個東西看起來材質(zhì)居然和黑螭一模一樣,仿佛是從一根樹上鋸下來的,前半部直的做成了黑螭,后半部帶有枝丫的做成了這個東西。再運足目力去看,在主干上面竟然還寫著無涯兩個字。
“我叉,無涯,端木涯,別玩我啊!!!”余淵腦洞大開,將記憶中所有資料進行整合,飛快的得出結(jié)論這東西很可能就是當(dāng)年端木涯的法杖,在與盛奎爾最后一戰(zhàn)時候被打斷了,剩下這一節(jié)被棲仙派保留,作為圣物留了下來。
而事實上余淵的猜測已經(jīng)是八九不離十了,這個果真是端木涯的法杖,在發(fā)動最后攻擊的時候斷裂開來,剩下的這部分被棲仙派留下卻多少年來沒有人能夠激活它的用途。只能當(dāng)做是一個考驗入門弟子的工具。還取了一個俗的不能再俗的名字,叫什么一點仙緣。這個無涯確實能夠檢測到人的意識是否強大。意識越強大它上面儲存神識的果實呈現(xiàn)的色彩就越鮮艷。但這無涯,原本在端木涯手中,那果實是透明的,能夠發(fā)出白色光芒的球體,好像燈泡一樣的東西。這才是無涯的終極狀態(tài)。當(dāng)然了,它也可以隨著掌握著的意識,收起光芒變成黑色果實的樣子。否則拿著它就相當(dāng)于點了一盞明燈一樣,偷襲別人或者是想要藏身的時候咋辦?
“這位兄弟,還請握住一點仙緣,開始測試。”這回主持測試的棲仙派弟子看起來二十六七歲,已經(jīng)有了成熟穩(wěn)重的感覺,說起話來也是不沾一點煙火氣,倒是令余淵感覺非常舒服。
“多謝師兄提醒。”對于別人的客氣,余淵自然也是禮尚往來。說罷,伸出手去,慢慢握住了無涯法杖的主干,心中默念一聲,“無涯,今日你終于可以重見天日了。”隨著他的念頭興起,他的心中也是豪情萬丈,端木毅,端木涯那個時代的英雄,分別以不同的方式與余淵相遇,將屬于那個時代的輝煌與榮耀,熱血與激情在不知不覺間注入了余淵的血脈和靈魂之中,此時此刻,他甚至能夠聽到那個時代發(fā)出的回聲。血液漸漸熱了起來。體內(nèi)的仙心練法功法,也開始加快流轉(zhuǎn),順著手掌流向無涯,然后在流淌回來,在二者之間不斷的循環(huán)。余淵若以若現(xiàn)的感覺到對方似乎已經(jīng)有了心跳,下一秒就要醒來。
可惜,很尷尬,這邊余淵已經(jīng)澎湃到了大江奔涌的臨界點了,那無涯卻連一絲淡黃色的光都沒有閃耀。就這么不聲不響的躺著,十秒,二十秒,一分鐘過去了。余淵的血終于冷了下來,臉色也越來越難看,“瑪?shù)拢媸且换刂鲃訐Q來一生內(nèi)向……”相對于余淵的著急,那邊馬志堅父女二人更是心焦,眼見著就差這臨門一腳了,余淵卻萎了,難道真的是天要絕了這一脈嗎?尤其是馬志堅,額頭上的青筋都要蹦起來了。
“這位兄弟,請退后,你失敗了。”主持測試的弟子溫聲提醒到。
余淵還是不死心,說道,“再等一會。”
那弟子果然是真君子,也不催促,任憑他又握了三十多秒,依舊沒有反應(yīng)。于是好心再次提醒,“這次可以了嗎?”
余淵心火都要蹦出來了,心道:“娘的,老子可是被你主人灌了頂?shù)摹!弊炖飬s只能回答,“再等一下。”
那弟子也是寬厚,道,“最后十吸。一,二……八,九,十,時間到了,還請……”他本想說,時間到了還請退后。就在這個時候,擂臺之上突然爆發(fā)出一片光亮,原本就是大白天,可這光亮卻將整個擂臺包裹在了一片光海之中,外人根本看不到里面發(fā)生了什么,只看到一團光。而此時的余淵眼前卻是另一番景象。那是端木涯與盛奎爾最后一戰(zhàn)的景象。山崩地裂,石破天驚。最終端木涯將自身所有神識都注入了無涯之中,發(fā)動了提前布置的絕殺陣,與盛奎爾同歸于盡。無涯也在那時斷裂成兩半,另一半仍然留在了棲仙洞中。在那一剎那,余淵似乎聽到了無涯痛苦的哀嚎,那是失去摯友的痛哭。心中恍悟,原來無涯也是和黑螭一樣是有了初步意識的神兵,甚至擁有了一部分人類的情感。
一晃數(shù)萬年過去,故友凋零,傷殘的無涯只能自己在悲傷中陷入了深眠。那些對測試者的反映,不過是它無意識的對神識波動做出本能的回應(yīng)而已。而當(dāng)余淵握住它的那一剎那,余淵體內(nèi)被端木涯灌頂,始終處于自動運轉(zhuǎn)的仙心練法功法,突然以余淵的手掌為門戶,很自然的流淌了出去,沿著無涯內(nèi)部的自有脈絡(luò)開始流轉(zhuǎn),最后再流回余淵的身體中,相當(dāng)于余淵掛了一個大的外循環(huán),不斷激活無涯的內(nèi)在活力。只不過那枚果實已經(jīng)干癟的太久了,急需能量來充滿,需要一點點的時間,就像是手機電量耗盡自動關(guān)機,再次充電的時候也要有個蓄能的過程,然后才能開機一樣。
雖然這個過程有點長,但好在在最后的時刻它還是蘇醒過來了,受到仙心練法功法的刺激,在第一時間它釋放出了此時的最強姿態(tài)。但爆發(fā)過后,激情釋放完畢,還是要回歸平靜的。擂臺上的光芒一點點的黯淡下來,露出了擂臺上嚇傻了的那個弟子,還有將無涯舉在空中的余淵。他也沒想到居然是這個結(jié)果。此時那無涯上的果實還閃耀著白光,雖然不刺眼,但確實挺搶眼,余淵心中暗道,“哥們,別這么張揚好不好,我可是要低調(diào)啊。”
無涯仿佛聽懂了余淵的話,光芒突然收斂,熄滅,再次恢復(fù)了原本黑色果實的樣子,只不過這次好像豐盈了一點,不像剛才那樣干干巴巴了。余淵假裝畏畏縮縮的將它放回了托盤上,一臉驚詫,無辜的看著那個嚇傻的測試弟子,臉上分明寫著,“這是怎么個事兒?和我可沒關(guān)系啊?”南宮飛鶴此時也已經(jīng)傻眼了,從來沒看到過這東西有如此激烈的反映。就是聽說也沒聽說過啊。這東西一直以來就是當(dāng)做雞肋一樣的存在,每年也只有收徒大典的時候才出來和大家見上一面,此后便一直收藏在那個占著茅坑不拉屎,靠祖上余蔭混上二長老位置的馬志堅手中放著。唯一能夠拿得出手的,也就是從開山立派開始,這東西就存在了一直傳到了現(xiàn)在。最多算個古董或是吉祥物一樣的存在吧。但眼前這個情況是怎么回事啊?
那邊云中仙也是一頭霧水,弄不清情況。馬志堅的眼睛卻是雪亮雪亮的,就差沒放出光了。仿佛剛才那些光芒都被他吸入了眼睛里一樣。“傳說是真的,老祖宗說的是真的,真的遇到了那個人了。”馬志堅心中翻騰著,激動著,澎湃著。馬氏一脈終于要重見天日,重創(chuàng)輝煌了。當(dāng)年馬天明傳下來的那件事兒,歷經(jīng)了千百年傳承的秘密,如今終于在他的手中實現(xiàn)了,他怎么能不激動呢。但表面上卻不敢露出一點端倪,拼命的壓制著情緒。
此時南宮飛鶴已經(jīng)走了過來,對著云中仙施禮道,“掌門師尊,您看此事要如何處理?”云中仙略微思索了一下,轉(zhuǎn)頭看向側(cè)面的馬志堅問道,“馬師弟,這寶物是你馬氏一族留下來的,你來做定奪吧。”馬志堅聞言一愣。這么多年了,自己云中仙還是第一次讓他做決定。以往他這一脈做多也就是擁有一票的決策權(quán)而已。此番也不知道云中仙是什么意思,畢竟他如今在棲仙派的處境非常的微妙,不禁沉吟了起來。后面的馬宣若卻沒有這么多的心思和顧忌,見父親不說話,生怕錯過了這個唯一的收徒機會,忍不住發(fā)聲道,“父親,既然一點仙緣有了反應(yīng),雖然和此前的不大一樣,可從氣勢來看,比什么紅的黃的要威風(fēng)多了。依女兒的看法,有變化就是有仙緣,至于等級,我們這一脈就他一個人報了名,就算定為最低等又如何。”
“住口,你一個女孩子家懂什么,幫派大事兒豈容你一個二代弟子置喙。”馬志堅出言呵斥。
馬宣若卻不以為然,撇了一下嘴,不過也沒有再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