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進之間,只見前面的呂擊浪等人停下了腳步,隨后呂擊浪蹲下身子好像在檢查什么。緊接著,一個雙艷幫的兄弟往回跑來,到了燕鮫面前稟報道,“幫主,前方墻壁和地上出現了一種不知名的細藤,顏色黝黑,仿佛活物,暫時沒有發現什么危險。請東郭長老前去看看是個什么東西?!?/p>
“好?!币粋€好字出口,東郭芣苢已經抬步走了過去。
“東郭長老小心。”燕鮫緊跟著也走了上去。
“我也去看看。”自從剛才和燕鮫發生“親密接觸”后,二人之間那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徒增。以至于余淵放心不下她去冒任何危險。
“多事,你來干什么?”在燕鮫心中他就是個嘴巴花花,身手渣渣的菜雞,最多加上一條醫術還不錯,一旦有什么變故,第一個遭殃的就是他,內心是不想讓他跟上來的??煽吹接鄿Y望過來的眼神時,突然她明白了這個男人雖然武功不咋地,但卻別有一種男人的味道,至少為了自己敢出頭,能在危險面前擋在自己面前。當然,自己完全不需要他擋,而且擋也未必擋的住,可這份心思已經讓她心里甜甜的了。長了這么大,面對的男人,要么就是五大三粗的漢子,要么就是那些非禮勿視,非禮勿親循規蹈矩的酸書生,再有就是那些藏頭露尾,遮遮掩掩滿口仁義道德的偽君子,如余淵這般,看起來不靠譜,遇到事情卻敢于擔當的男人,燕鮫還是頭一次遇到,也難怪能夠這么快就闖入她的內心了。
和呂擊浪他們的距離并不太遠,幾個人快走幾步很快就來到了近前,迎著火把一看,那東西果然生的奇怪,上細下粗,如同藤蔓一樣,卻是有枝無葉,顏色漆黑,如同墨染一般。根莖從巖壁上伸出來,細小的枝丫則蔓延到地上。呂擊浪他們壯著膽子用兵器挑撥了一下,外表堅韌,用力壓下并沒有迎刃而段,反倒是彈性十足。東郭芣苢看了好一會,轉頭對著燕鮫搖了搖頭。這邊燕鮫也是一臉懵。連東郭芣苢都不知道的東西,誰還認識。眼光不自覺的飄向余淵的方向。
“咳咳咳咳咳,這個,這個我倒是聽家師說過……”余淵很想擺出一副學識淵博老專家的模樣來,怎奈突然想起自己的小胖子形象,不由得興致大減,如此裝b的大好時機,可惜??!可惜。暗道一聲可惜,他繼續說道,“此物,名喚千年嘆,傳說是天神血脈所化,那天神被妻子背叛,命喪奸夫之手,被磨滅肉身,怨恨和不甘卻郁結在血脈之中,雷火也不能將其煉化,于是那對奸夫淫婦便將其埋藏在九幽之地,永世不見天日??葱蚊玻@東西便是那千年嘆了?!庇鄿Y說到這里,旁邊幾個人都露出了不削的神色。分明表示,不知道哦啊就說不知道好了,編什么編啊,天神通奸,還奸夫淫婦,這話誰信???
余淵也看出了他們的想法,心道,“一群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天神通奸怎么了?奧林匹斯山的齷齪你們是沒聽過?!碑斎唬懊孢@段不是重點,只是為了提高自己逼格弄出來的引子。后面的才是關鍵所在。
余淵繼續說道,“因為這千年嘆是天神血脈所化,所以雖然屬藤類,卻宛若活物,可以自行伸展,而且有著神奇的功效,能夠接骨續筋,不留后遺癥,江湖中傳說的黑玉斷續膏就是以此為主藥合成。絕對是極品靈藥?!甭劼牬搜裕竺骐x著不遠的那些江湖人士也忍不住搶步上前來,生怕少聽了什么,少得了什么。
“不過,這千年嘆雖好,可終究是聚集了怨氣和不甘所化,不但外觀如墨,黑氣郁結,內里則暗生毒刺,只不過被表皮封住,無法傷人,據說這個表皮上面就是那對通奸的天神留下的禁制,也算是給它加了一層枷鎖,不能輕易傷人。那些采集千年嘆的人,也只是將它剛長出來的枝丫,齊根而斷,然后用秘藥迅速涂抹在破口處暫時將其暫時麻醉,利用這段時間逃出其攻擊距離方才能夠取得。尋常不得法之人,就算遇到了千年嘆也無法取得分毫,這也是其千金難求的原因。我奉勸各位,千萬不要生出貪念。這東西的尖刺一旦破皮而出,就會瘋狂生長,吞噬生長區域內一切活物的血肉,而且吞噬的越多其覆蓋區域就越大,完全就是惡性循環,想活著走出去的,千萬別碰它?!庇鄿Y隨后的一番警告,讓那些已經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江湖豪杰動作一滯。有些已經悻悻的收起了架勢,可另一些仍然不甘心的眼巴巴的看著那一地的千年嘆,仿佛看著一堆黃金。
“事先說好,誰也別動啊,要死自己死,可別帶著我?!庇鄿Y撇了撇嘴提醒道。配上他那萌萌的小胖臉,惹得燕鮫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奶奶的,難道我不適合耍帥?!庇鄿Y心中備受打擊,本來挺嚴肅的一句話,被這一聲笑瞬間化解了。
知道千年嘆此時沒有危險,燕鮫等人也就放下心來,招呼幫眾,趕快越過這段路程。余淵確實沒有胡說,這千年嘆當年童天就有那么一小段,只不過是經過特殊煉制,已經失去了生命,其中的尖刺清晰可見,如同鉤針一樣,前有尖,側有倒鉤,而且最可怕的是刺和鉤之間有一個空洞,能夠將鮮血吸吮進入藤蔓之中化作養料,簡直精密的令人咋舌。
如同余淵說的一樣,在沒有突破外皮的情況下,千年嘆確實沒有任何危險,隨著腳下的千年嘆越來越稀疏,眾人的心也漸漸落到了肚子里,虛驚一場。終于,最后一個人也邁過了最后一根千年嘆的枝蔓,眼前一座長長的石橋橫亙在一道深谷之上。因為洞內黝黑,即便是有內力加持,在火把昏黃的光線之下也看不清石橋下方到底有多深。
燕鮫手一揮,呂擊浪在腰上系了一條長繩,一端拉在后面幫中弟子的手中,每隔幾步便走上一人,這樣以來,即便發生了什么變故,也不會出現生命危險。恰在此時,隊伍后面忽然傳來一聲慘叫。眾人回頭看去,只見一個江湖漢子被一條黑藤穿透右眼,挑著腦袋舉了起來,迅速的變成干尸。至死,那漢子手中還攥著一個半尺長的千年嘆枝丫。
“我擦擦你個圈圈,都說了送死自己,別連累別人,你還搞,跑??!”見狀余淵大驚,對著眾人喊道。
“不是說出了千年嘆的覆蓋區域就沒事了嗎?”旁邊東郭芣苢不解的問道。
“是,出了覆蓋區域就沒事了,可隨她媽告訴你它的覆蓋區域就是枝蔓覆蓋的地方啊?那東西的根系大著呢。不像死的跑吧!”余淵起的直接爆了粗口,要是像東郭想的那樣,千年嘆早就特么絕種了。
就在兩個人對話的功夫,其他人也發現了不對勁,腳下原本堅固的地面竟然出現了龜裂。在活物血肉的滋潤之下,千年嘆終于復蘇,內部的尖刺,紛紛突破禁制,探出了表皮之外,宛如一條條長滿尖刺的觸手,張牙舞爪向眾人撲了過來,還沒等眾人做出更多的反應,腳下裂開的地縫中,也鉆出了大批帶刺的觸手,一個雙艷幫的弟子躲閃不急,被藤蔓纏住,不待旁邊幫眾解救,連慘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便被吸干。短短這一會的功夫,可見千年嘆的威力又強了不少。
先是那些半路加入的散裝的江湖客,一個個如喪家之犬,不管不顧的各自使出了吃奶的勁,往石橋上跑,緊接著一些雙艷幫的心理素質差的弟子也開始沒頭沒腦的往橋上奔來。眼見著石橋雖然看似堅固,可這么多人上去,肯定承受不住,到那個時候,誰也別想跑了。就在余淵考慮自己是不是需要出手的時候,燕鮫不愧是女中豪杰,在大局面前依然能夠保持頭腦清醒,一把從腰間抽出寶劍,橫亙在橋頭大喊一聲,“都給我停下,一個一個過。不聽話的砍了?!?/p>
一個江湖客哼了一聲腳下發力,就要沖過去,燕鮫反手一個劍花,將其逼退,旁邊東郭芣苢立即跟上,折扇并攏,連發三招,將那人再次逼到隊伍的最后面,不得不去應付從地下伸出來的枝條。眾人見狀,方才冷靜下來,此時如果和雙艷幫作對,后果可想而知。
時間不容耽擱,就在這短短一會的功夫,又有一個雙艷幫的弟子遭了毒手。燕鮫見狀心急如焚,趕忙命令東郭芣苢指揮眾人之中身手較差的過橋,一時間橋頭亂成一團。燕鮫自己也回身加入戰團,掩護眾人撤退,臨去前還不忘轉頭對余淵喊了一聲,“還看什么熱鬧,趕快過橋?!?/p>
“哎,哎,過,這就過?!庇鄿Y連聲不迭的回應道。眼睛卻一直盯著千年嘆,尋找破解的方法。眾人受到的攻擊看似雜亂無序,那些藤蔓也粗細不一,看不出脈絡來,但身在局外,余淵很快就把握住了問題的關鍵,其中有一條藤蔓雖然不粗,但相比其他的藤蔓明顯靈活許多,它的攻擊方向,每次都先其他藤蔓一步。找到了,這個就是剛才第一個吞噬掉那個貪心的江湖客的那條藤蔓,這次攻擊完全是它主導的。眼看著藤蔓越來越多,留在這岸的人卻越來越少,燕鮫等人已經出現了捉襟見肘的敗像,余淵不敢遲疑。立即側身隱藏道橋頭一塊凸起的大石后面,將剛才從地上撿到的一把匕首倒握在手上,對著那根主導的藤蔓一揮手,一道寒光過去,剛好刺入那根藤蔓最初的傷口之上,那東西的動作明顯一滯,余淵的暗器手法可不是蓋的,也是經過罪島高人的傳授,手法獨到,而且能夠做到罡氣外放。那匕首看似不大,里面已經被余淵注入了真氣,刺入藤蔓之后,內勁爆開,此時的藤蔓內部,已經被內勁破壞了七七八八。想要恢復也需要一段時間。
借此機會,余淵跳到石頭旁邊,對著燕鮫大喊,“燕姐姐,那東西可能是累了,攻擊都慢了,你們快跑啊?!?/p>
這邊燕鮫聞聲回頭,一看這小子居然還沒上橋,不由氣的一跺腳,同時,也發現千年嘆的動作確實慢了下來,喊了一聲“撤!”岸上眾人也迅速向橋上撤了過來,燕鮫也是且戰且退,留在后面斷后。余淵一直等到燕鮫來到面前,方才和她并肩往橋上跑去。燕鮫罵了一聲,“蠢貨。”余淵卻滿心歡喜。就在這短短一會的功夫,那千年嘆已經恢復如初,比預期的要快許多,余淵不由感嘆一聲,紙上得來終覺淺啊,還是偉人說的對實踐出真知。不由加快了腳步。眼見著二人還有兩步就到了對岸,那身后的千年嘆也是緊跟而來,不知到那個大爺,脫手扔出了一根火把,正砸在千年嘆的枝干上,碰的一聲火星飛濺。余淵想要制止都來不及了,只能用最后的時間,一翻身將燕鮫壓在身下。只聽的身后嘭的一聲,如同引爆了一個大炸藥包一樣,整個洞內都回蕩著爆炸的沖擊波。
“娘的,我沒說過這家伙身體里有沼氣,遇火便炸么?”余淵一邊運功護住后身,一邊暗自罵道。這個他還真沒說。一招烈火爆菊,將余淵和燕鮫直接推到了岸上,摔倒在地,那座石橋也轟然坍塌,眾人都傻了眼,這回可怎么回去啊。
爆炸過后,余淵也嗖的一聲從地上彈了起來。不對,準確的說應該是被燕鮫一腳踹了起來,原本他是很享受趴在燕鮫身上的。站起來的余淵剛想辯白一番,突然眼睛看著人群的后方,直勾勾的回不過神來,“那,那是個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