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會議雜音（第4頁）

“少校，收起你的個人情緒。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指揮部已協(xié)調(diào)，優(yōu)先為arw補充部分兵員和裝備，將在你們抵達福查前線后交付。現(xiàn)在，執(zhí)行命令：arw立即結(jié)束在黑山北部的清剿任務，以最快速度向福查方向機動集結(jié)，準備配屬‘希拉克略’旅前鋒營，執(zhí)行偵察、滲透及定點清除任務！不得有誤！”

命令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通訊頻道里一片死寂。

只有“疾風”粗重的喘息聲和斯帕達羅上校放下咖啡杯的輕微磕碰聲。

右側(cè)屏幕的里佐上校似乎根本沒注意這邊的爭吵，他正對著通訊器快速下達著什么命令，顯然是關(guān)于科索沃方向的新部署。

他的“閃電”旅同樣是強弩之末，面對gti，但新的任務已經(jīng)壓了下來，他連為自己部隊爭辯幾句的余力都沒有了。

疾風看著屏幕里格里馬爾迪那張冰冷、理智、如同精密機器般的臉，又看了看自己屏幕上倒映出的、那道刺眼的傷口和身后傷員模糊的身影。

所有的憤怒、不甘、委屈，最終都化為一股深入骨髓的冰冷寒意。

她明白了，在格里馬爾迪這樣的指揮官眼中，再大的戰(zhàn)功，再精銳的部隊，也不過是通往勝利棋局上可以消耗的棋子。

塔拉河大橋的血，尚未干涸，新的血，已經(jīng)注定要流在福查的防線上。

她緩緩抬起手，不是敬禮，而是用帶著戰(zhàn)術(shù)手套的手指，極其緩慢地、用力地擦過臉頰上那道新鮮的傷疤，動作帶著一種自虐般的狠厲。

然后，她抬起頭，冰藍色的眼眸里，所有的情緒都已斂去，只剩下一種近乎空洞的、服從命令的漠然。

“……arw收到命令。立即執(zhí)行。”

她的聲音干澀、冰冷，沒有一絲溫度，如同外面呼嘯的寒風。

格里馬爾迪上校微微頷首，仿佛這只是個微不足道的插曲：

“很好。散會。各部按計劃行動。”

通訊屏幕逐一熄滅。

格里馬爾迪上校獨自坐在寬大的座椅里，指揮艙內(nèi)只剩下全息沙盤幽幽的光芒映照著他冷峻的側(cè)臉。

他端起手邊一杯溫度恰到好處的意式濃縮咖啡，優(yōu)雅地抿了一口，目光重新聚焦在沙盤上那座被標記為堡壘的水電站模型上。

福查，德里納河，比斯特里察水電站……

冰冷的鏡片下，是志在必得的銳利鋒芒。

至于棋子們的悲鳴？

那不過是勝利樂章中，注定要被忽略的雜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