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的話再次回響在耳邊。他托付的那個“快死的老朋友”,難道……
張帆的心臟狂跳起來。他看著朱曉峰,這個一直被外界傳聞體弱多病,醉心古玩的男人,此刻在他眼中,變得無比陌生和神秘。
“準備一下。”朱曉峰沒有注意到張帆的失態,他已經做出了決定,對妻子下達了不容商量的指令,“讓王叔備車,把淋清需要的東西都帶上。”
他又轉向張帆:“你們什么時候出發?”
張帆強行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他知道現在不是探究秘密的時候。救人,是唯一的目標。
他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時針已經指向深夜。
“天亮就走。”
“好。”朱曉峰點頭,拐杖在地上篤定地一頓,“我跟你們一起去。”
“什么?”
這一次,驚呼出聲的不止是蔣欣蘭,還有張帆。
蔣欣蘭沖了過去:“你瘋了?你的身體怎么能出遠門!”
朱曉峰擺了擺手,制止了她的話。他看著張帆,眼神里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平靜:“三山五岳,路途遙遠。有些地方,沒有熟人帶路,你們找不到。”
他的袖口,隨著動作再次晃動。
那半個陰陽魚,像一個旋轉的漩渦,深深烙印在張帆的視網膜上。
張帆的心,沉到了谷底,又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猛地拽了上來。
他想起了陳明最后的警告。
“在路上,如果你遇到戴著青銅面具的人……立刻轉身就跑。”
這個朱家的主人,他究竟是那渺茫的“轉機”,還是另一個更加深不可測的“地獄”?
張帆看著他,艱難的開口。
“……好。”
朱淋清的房間里,寂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蔣欣蘭守在床邊,通紅的眼眶里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淚。朱曉峰站在窗前,背影在月光下拉得頎長,他沒有看任何人,只是沉默地看著窗外的夜色,仿佛在等待一個既定的結局。
張帆走到床頭柜旁,從貼身的口袋里取出一個小小的磁石瓶。瓶身烏黑,入手冰涼,表面沒有任何紋飾,卻透著一股奇異的吸力,似乎能將人的心神都吸進去。
“你要做什么?”蔣欣蘭的聲音嘶啞,充滿了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