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群對自己蟲是沒有秘密的。
接入蟲群網絡后,蟲群內的一切都是共享的。
資源,基因,信息,蟲群對自己人,或者說自己蟲是完全不會有一丁點的吝嗇。
畢竟蟲群就沒有任何一個個體擁有名為“自我”的概念。
或者說我即是蟲群,蟲群即是我。
他們既是一個整體,也是一個個體。
不過這只腦蟲和蟲群的其他腦蟲并不一樣。
不一樣在哪?這只腦蟲和蟲群網絡斷開連接了。
斷開連接之后,這只腦蟲似乎誕生了名為“自我”的意識。
過去,對于蟲群里的每一只蟲子而言,秉承的都是我為蟲群。
而現在,只有蟲群為我。
說起來,山石曾聽說過一個論點,說蟲群,是天下大同最極端的體現方式。
如果把蟲群看作一個社會,這個社會里不存在有任何的壓迫。
蟲群是不存在有階級這么一個概念的。
蟲群里不存在地位的高低,只存在作用的不同。
高等蟲群有高等蟲群的戰場,低等蟲群有低等蟲群的作用。
每一只蟲子生來都有其自己的位置,沒有別的蟲子會去爭搶,也沒有蟲子會嫌棄自己的位置。
每一只蟲子從生到死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完成自己的使命。
在這個社會里,沒有人類社會中廣泛存在的壓迫,斗爭,爾虞我詐,利益算計。
社會中的每一個個體都不存在有自私,貪婪等人類的復雜性。
但這一切的代價是什么呢?
我沒了。
“我”真的沒了。
因為“我”沒了,所以“你”也沒了。
既然“我”和“你”都沒了,那么“他”“她”“它”“祂”也都沒了。
蟲群內的所有個體都是不分你我他的,他們從來都是一個完整的個體。
而現在,這只腦蟲的腦子里似乎有了“我”。
因為“我”不想死,所以“我”得想辦法活下來。
腦蟲現在不像是一只沒腦的蟲子,而是像一個想要茍且偷生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