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支票塞進功德箱,又補充道。
“我妻子生產后,帶她來還愿。”
老和尚捧著功德箱的手微微發抖,三個小沙彌瞪圓了眼睛。
白浩笑了笑,轉身走向殿外。陽光正好,照得銀杏樹下那口古鐘熠熠生輝。
黑色奔馳G63碾過別墅區最后一段覆著薄冰的石板路,穩穩停進車庫時,儀表盤顯示正好下午一點鐘。
白浩推開車門,山間帶來的寒氣讓他打了個激靈,卻在抬眼時撞見門廊下那個裹成粽子的身影。
高軼可穿著及踝的白色羽絨服,絨毛領子簇擁著凍得微紅的臉頰,她雙手揣在毛絨口袋里,腳尖無意識地點著地面,呵出的白氣在冷空氣中凝成細霧。
陽光穿過云層斜照下來,給她周身鍍了層毛茸茸的金邊。
“這么冷出來干什么?”
白浩三步并作兩步沖上臺階,抓過她冰涼的手捂在掌心。
那雙手纖細依舊,指節卻因孕期浮腫顯得圓潤,他低頭呵著熱氣,又拉過她的手貼上自己溫熱的脖頸。
“擔心你唄。。。”
高軼可的抱怨被風吹得含糊,鼻尖凍得像顆紅莓。
“電話打了十幾個都不通。”
“山里信號塔被雪壓壞了。”
白浩解開大衣扣子將她裹進懷里,羊毛呢料還帶著車里的暖氣。
他變戲法似的從內袋掏出一個紅綢小包。
“住持親手給的,在觀音殿供了九九八十一炷香。”
紅綢層層展開,一枚溫潤的木牌躺在掌心。
金絲楠木紋理如流動的霞光,正面陰刻著“母子平安”的篆體字,背面觀音衣袂翩躚。
最特別的是牌角系著七彩絲線編的平安結,底下綴著兩粒檀木珠。
“廟里千年銀杏結的籽磨的珠子。”
白浩的指腹摩挲過溫潤的木牌,“老和尚說能鎮驚安胎。”
他低頭將木牌掛上她脖頸,楠木貼著肌膚透出暖意,沉甸甸地墜在心口。
高軼可忽然攥緊木牌,檀香混著香火氣鉆進鼻腔,她想起孕初期徹夜的孕吐,想起腰疼得睡不著時他徹夜的按摩,想起昨夜胎動如擂鼓時他貼在肚皮上哄孩子的傻話。
喉間涌起熱流,她慌忙低頭,一滴淚卻砸在木牌觀音慈悲的眉間。
“大老遠的。。。”
她聲音悶在他胸口。
“值得。”
白浩吻著她發頂輕笑,忽然孩子氣地湊近她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