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三十分,鬧鐘還沒響,白婉就已經睜開了眼睛。
窗簾縫隙透進來的一縷陽光剛好落在她的被子上,她伸了個懶腰,伸手關掉了即將響起的鬧鐘。
“又是新的一天。”她對著空蕩蕩的房間輕聲說道。
白婉赤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拉開窗簾,九月的陽光立刻充滿了整個房間,照在她養在窗臺的多肉植物上,那些小小的生命總是能給她帶來莫名的安慰,就像她幫助過的那些孩子一樣,看似脆弱卻有著驚人的生命力。
換上運動服,白婉站在跑步機上,調好速度和坡度,耳機里播放著最喜歡的歌曲,她的腳步隨著節奏穩穩落下。半小時后,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呼吸也變得急促,但她喜歡這種感覺,身體被喚醒的感覺。
沖完澡,白婉站在廚房里,一邊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短發,一邊加熱牛奶。
面包機“叮“的一聲彈出兩片烤得金黃的面包,她熟練地抹上一層藍莓果醬。
白婉拿起手機,快速瀏覽著“助人樂基金會“的工作群消息。“叮咚”——一條新消息提醒,是基金會審核組發來的:“白姐,那個醫療求助的案例,我們查過了,資料都是真實的,小男孩叫小陽,六歲,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已經做了三個療程化療。。。”
白婉的手指停在屏幕上,醫療援助是他們最謹慎的領域,過去的這幾年連續兩次被騙后,白婉就不太想幫助醫療患者了,主要不是錢的問題,是這最后被騙真是不舒服,但小陽發來的那個視頻,孩子戴著帽子,臉色蒼白卻笑容燦爛,說姐姐,我想看看山里的哥哥姐姐們是怎么上學的。
“行,我今天去醫院看看。”她回復完了喝掉最后一口牛奶,收拾好餐具,白婉對著玄關的鏡子整理了一下襯衫領子,鏡中的女孩眼神清澈,只有眼下淡淡的青色透露著她工作的繁忙。
電梯下到15樓時停了,門開的一瞬間,白婉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高高瘦瘦,戴著一副黑框眼鏡,手里拿著一本厚厚的醫學期刊,這是她幾乎每天都會遇到的鄰居,住在15樓的顧醫生。
“早!”白婉微笑著說,這是她堅持了三個月的嘗試,從最初的點頭,到現在的簡短問候。
男人抬頭看了她一眼,鏡片后的眼睛閃過一絲意外,然后輕輕點了點頭,“早。”
聲音低沉,帶著晨起特有的沙啞。
電梯繼續下行,兩人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白婉注意到今天顧醫生沒有像往常一樣沉浸在他的期刊里,而是時不時瞥向電梯樓層顯示,似乎在趕時間。
“今天有手術?”白婉忍不住問道,話一出口就后悔了,她可不是喜歡打聽別人事的人!
顧醫生明顯愣了一下,然后簡短回答,“兒科早上查房。”
電梯到達一樓,兩人一前一后走出,顧醫生大步流星地走向公交站,白婉則轉向地下車庫,這樣的場景幾乎每天都在上演,只是今天多了一句對話。
白婉發動車子,設置好導航市兒童醫院血液腫瘤科。一路上,她不斷回想小陽的資料,父母都是普通工薪階層,治療已經花光了積蓄,親戚朋友能借的都借了。。。
醫院停車場已經排起了長隊,白婉耐心等待著,手指無意識地在方向盤上敲打。
她不是沒去過醫院看望受助者,但每次面對病痛中的孩子,她都需要做很久的心理準備。
停好車,白婉從后備箱拿出一個紙袋,里面是她昨晚特意去買的兒童繪本和一套彩色鉛筆,她深吸一口氣,走進了醫院大門。
消毒水的氣味撲面而來,白婉下意識地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