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像野火一樣燒遍整個小鎮。不到半天,白婉的名字就被全鎮的人嚼在舌尖。
“老白家的閨女,考了全省第五!”
“你能不能看看白家的閨女,都是一起上學的,人家考682,你才考了350?你是怎么學的?”
“真給老子丟人!!”
“白家是真厲害的,白家老大自己創業,那么有錢,白家老二考了682分,這一家子太厲害了!!”
第二天白家的院子,從清晨就開始喧囂。
鍋灶的火氣,蒸騰的香氣,喜慶的喇叭聲,鞭炮的碎紅紙鋪了一地。
白爸早早地站在門口,一身熨燙得筆挺的藏青色西裝,皮鞋锃亮,胸前別著那枚他珍藏了二十多年的“鎮級優秀教師”徽章。
他臉上的褶皺舒展得幾乎看不見,一雙粗糙的大手不住地搓著,笑容堆在眼角眉梢,鎮上的人從未見過白老師這副模樣。
“老白啊!你這閨女不得了啊!”
“哎喲白老師,你教了一輩子書,最后閨女竟然成了狀元!”
“全省第五!咱們鎮上頭一份!”
“是啊,比白浩當時都強!!!”
白爸嗓子都有些啞了,握著老同事的手,連連點頭。
“是孩子自己爭氣……我們,我們也沒想到……”
三十張大圓桌,在白家庭院、前院、甚至街邊一字排開,紅綢鋪桌,金邊瓷碗,銀筷錚亮。
白媽系著條暗紅色繡金線的圍裙,頭發盤得一絲不茍,鬢邊還別了朵喜氣的金絲絹花,像個將軍似的指揮著十幾名從城里請來的服務員。
“那邊再加兩瓶茅臺!”“涼菜先上,熱菜等客人齊了再端!”
菜一道道上來,小鎮的人眼睛都直了。
冷盤八味、熱菜十六道、主食點心琳瑯滿目。
冷盤,冰鎮澳洲龍蝦刺身壘成小山,晶瑩剔透,配著青芥辣和魚子醬,黑松露蜜汁火腿片,薄如蟬翼,油光發亮;樟茶鴨胸肉,煙熏香氣鉆鼻,還有醬鹵鮑魚、香辣螺片、五味鵝肝、蜜汁叉燒、涼拌海蜇頭。
熱菜,金湯佛跳墻,一掀蓋,濃郁的香氣瞬間壓過所有雜音,湯色金黃,里頭海參、花膠、瑤柱沉浮,清蒸東星斑,魚身雪白,淋著豉油,魚眼睛還透著亮,黑椒煎雪花和牛,肉色粉嫩,油脂滲出細密的紋路,松露燉遼參,每盅里都臥著一條完整的海參,湯汁濃稠掛壁;還有蟹粉獅子頭、京蔥燒遼參、紅燒大排翅、香煎鵝肝。
小鎮上的人哪見過這種場面?筷子都不敢動,有人小聲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