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這個狹小的車廂里,時間仿佛靜止了,高軼可把臉埋在白浩肩頭,聽著他有力的心跳,連日來的緊張一點點融化在這個擁抱里。
下午三點,杭州城沐浴在溫柔的春光里,西湖邊的柳枝輕拂水面,游人如織。
白浩把車停在一座白墻黑瓦的老宅前,門楣上掛著塊斑駁的木匾——"錦瑟年華"四個字已經有些褪色。
“就是這里?”
高軼可仰頭看著這座隱匿在鬧市中的老宅子,有些不敢相信那件夢寐以求的嫁衣就藏在這樸素的院墻內。
白浩點點頭,牽起她的手推開那扇雕花木門,院內別有洞一株老梅樹斜倚在墻角,雖然花期已過,但青翠的葉子在微風中沙沙作響。
石板路兩側擺著幾口大缸,里頭養著睡蓮,幾尾紅鯉在蓮葉間穿梭。
“白先生來了。”
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師傅從里屋迎出來,穿著藏青色的對襟褂子,臉上皺紋里藏著笑意,他身后跟著兩個年輕學徒,手里捧著精致的木匣子。
“周師傅,勞您費心了。”
白浩恭敬地行禮,三個月前,他經人介紹找到這位隱居西湖畔的老裁縫,據說他祖上曾為皇室制作嫁衣。
周師傅笑著擺手,目光落在高軼可身上。
“新娘子比上次來更標致了。”
他轉身引路,“來,看看合不合心意。”
里屋光線柔和,空氣中飄著淡淡的檀香味,正中的衣架上,一件珍珠白色的旗袍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高軼可倒吸一口氣,手指不自覺地捂住嘴——那件旗袍美得不像人間之物。
“真絲緞面,繡了三個月的百子千孫圖。”
周師傅輕輕撫過衣襟上精致的繡樣,“用的是蘇繡最細的劈線,一根絲線要劈成四十八股。”
高軼可小心翼翼地觸碰旗袍下擺,那里繡著栩栩如生的石榴圖案,飽滿的果實仿佛下一秒就會裂開,露出里面紅寶石般的籽粒。
“多子多福的好兆頭。”周師傅眼睛瞇成一條縫。
“去試試吧,里間有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