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彎腰撿起塊石子,作勢要砸向轎車。
車窗"唰"地搖下條縫,露出半張冷峻的臉——刀刻般的眉,左眼下方有道舊疤,正是昨夜在監控里見過的男人。
冷鋒。黑淵分部的首領。
林塵的指節捏得發白。他突然笑了,沖那輛車招了招手。
深夜十點,城郊廢棄工廠。
林塵踩著滿地碎玻璃往里走,皮鞋跟敲在水泥地上,發出空蕩的回響,那回響在寂靜的工廠里顯得格外刺耳。
他能聽見呼吸聲——不止一道,至少七個人,分布在二樓通風管、左側廢油罐后、正前方斷墻邊。
那呼吸聲,像低沉的野獸咆哮,讓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挺有耐心。"他停在廠房中央,仰頭望著頭頂生銹的行車軌道,那軌道在昏暗的燈光下,像一條黑色的巨龍,隨時可能撲下來。"跟了我三個小時,不累?"
黑暗里傳來金屬摩擦聲,那聲音像一把鋸子,割破了寂靜的空氣。
七道身影從各個角落現出身形,為首的是個紋著青龍的壯漢,手里拎著根鋼筋,那鋼筋在他粗壯的手中,像一條黑色的蟒蛇。"林教練挺能跑啊?
我們老大說,請你去喝杯茶。"
"茶我喝不慣。"林塵活動了下手腕,淬體境六重的氣血在經脈里翻涌,那氣血翻涌的感覺,像洶涌的潮水,讓他充滿了力量。"但拳,我倒是能陪你們打幾手。"
青龍壯漢咧嘴笑了,鋼筋在掌心轉了個花,那鋼筋轉動的聲音,像呼嘯的風聲。"聽說你會八極拳?
老子今天就讓你知道——"
話沒說完,林塵已經動了。
八極拳講究"起如鋼銼,落如鉤竿",他這一拳走的是"崩拳",從腰際猛然沖出,帶著股子寸勁,那拳風像一陣猛烈的旋風,刮過廠房。
青龍壯漢的鋼筋剛抬起,腕骨就傳來劇痛,鋼筋"當啷"掉在地上,那聲音清脆而響亮,在廠房里久久回蕩。
"操!"旁邊的小弟舉著鋼管砸過來。
林塵矮身躲過,反手抓住對方手腕往懷里一帶,膝蓋狠狠頂在那人肋下。
脆響過后,小弟捂著肚子蜷成蝦米,那痛苦的叫聲,像受傷的野獸在哀嚎。
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
第三個人的匕首擦著他胳膊劃過,血珠濺在地面,那血珠在燈光下,像一顆顆紅色的寶石。
第四根鋼管砸在他后背,疼得他悶哼一聲,那疼痛像一把火,在他的后背燃燒。
林塵抹了把嘴角的血,余光瞥見墻上的電子鐘——23:59:30。
快了。
"都給我上!
廢了他!"青龍壯漢捂著腕骨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