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道里的血腥味越來越濃了。
林塵能感覺到腰腹的繃帶被血浸透,黏在皮膚上像塊燒紅的鐵。
岳山的短刃擦過他耳際時帶起一陣風,在管壁上刮出刺啦聲響——異化體的節(jié)肢正順著管道裂縫往里探,鋸齒狀的尖端離他膝蓋只剩十公分。
"別急。"林塵壓低聲,手指按在岳山手背。
他盯著實驗室門口的動靜,月光被云層遮住又撕開,照見個穿黑風衣的身影正踩著碎玻璃往里走。
那人走路時左肩微沉,是墨青。
岳山的短刃頓了頓,刀尖在掌心壓出白?。?他來做什么?"
林塵沒答話。
他盯著墨青的后頸——那道三個月前在巷戰(zhàn)里留下的刀疤,此刻正隨著吞咽動作微微起伏。
三天前墨青說要"幫他們搞到黑淵的自毀程序密碼"時,林塵在他瞳孔里看見了動搖。
現(xiàn)在這動搖終于浮到面上:墨青的右手插在風衣口袋里,手指蜷成拳,指節(jié)發(fā)白。
實驗室里,白無常正背對著門調(diào)試儀器。
他穿件銀灰色大褂,后頸紋著的毒蝎圖騰隨著動作爬動,腳邊倒著三個被毒針貫穿咽喉的手下。
聽見腳步聲,他頭也不回:"遲到十分鐘,檔案呢?"
"白無常。"墨青的聲音發(fā)啞,像砂紙磨過金屬,"我來辭職。"
白無常的動作停了。
他慢慢轉(zhuǎn)身,金絲眼鏡后的瞳孔縮成針尖。
實驗室的應急燈在他臉上投下陰影,讓那道從眉骨到下頜的刀疤顯得更猙獰:"辭職?"他笑了,指節(jié)叩了叩操作臺上的玻璃罐——里面泡著半具異化的孩童尸體,"你妹妹上周送來的樣本,心臟異化率97%。
你說辭職?"
墨青的喉結(jié)滾動兩下。
他望著玻璃罐里那張與李寒煙有七分相似的臉,突然向前跨了一步。
白無常的右手已經(jīng)摸向腰間的毒囊,卻見墨青從口袋里掏出的不是武器,而是張泛黃的照片:"這是寒煙七歲生日,她舉著你送的布娃娃。"他把照片拍在操作臺上,"你說要帶我們兄妹倆脫離貧民窟,說要建立更公平的世界。"
"公平?"白無常的指甲突然變長,泛著青黑的光,"你以為現(xiàn)實世界會給我們公平?
那些道貌岸然的富豪。。。。。。"
"夠了!"墨青吼道,聲音震得玻璃罐嗡嗡響,"你用寒煙的骨髓做異化實驗時,就該知道我早晚會醒。"他的手按在腰間配槍上,"現(xiàn)在,帶著你的毒和瘋,從她的人生里滾出去。"
變故發(fā)生在眨眼間。
白無常的毒囊炸裂,墨綠色霧氣瞬間籠罩半間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