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塵的指節在系統召喚鍵上微微發顫。
他能清晰感覺到胸口系統核心的震動頻率,每一下都撞得肋骨生疼——這是自獲得系統以來最劇烈的一次預警,連帶著后頸的汗毛都根根豎起。
"三步外。"岳山的刀身突然壓在他手背,精鐵特有的涼意順著皮膚爬進血管。
這位武術世家傳人半蹲著,單腳虛點地面,靴底與碎石摩擦出細碎的火星,刀鞘上的云紋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林塵余光瞥見他緊繃的下頜線,喉結隨著吞咽動作滾動——那是岳山每次臨戰前的習慣,像在吞咽所有多余的情緒。
蘇璃的骨玉在頭頂劃出赤紅軌跡,朱雀尾焰掃過林塵耳垂時,他聽見她極低的喘息。
這姑娘平時總像裹在霧里,此刻右眼的胎記卻燒得發亮,連睫毛都沾了層金紅。
青銅鈴在她袖中震顫,每一聲輕響都像在往空氣里釘釘子,林塵甚至能聞見鈴舌與銅壁摩擦產生的金屬焦味。
柳清風突然抓住他手腕。
老人的手比冰還涼,卻帶著股奇硬的力道:"小塵,記住,先護好蘇丫頭的靈脈。"帕子上的藥香混著老人急促的呼吸涌進鼻腔,林塵這才注意到他領口的汗漬——方才還說"穩得像山"的人,后背早被冷汗浸透了。
腳步聲撞破最后一層夜幕。
云影掠過的剎那,林塵看見三道黑影從樹縫里鉆出來。
最前面那個弓著背,青灰皮膚在月光下泛著死魚般的光澤,指甲長得能勾住樹根。
他本能地屈肘,系統核心在胸口炸響提示音:"黑淵能量值突破臨界!"左拳剛要轟出去,那黑影突然踉蹌著栽倒,喉間發出破風箱似的嗚咽。
"等等!"岳山的刀在半空頓住,刀背磕在林塵胳膊上。
林塵這才看清,那青灰皮膚下布滿紫黑血管,脖頸處有道深可見骨的爪痕,正汩汩往外滲著黑血——不是黑淵的怪物,是個人,是個人類!
他收拳的力道太猛,指關節重重撞在腰間的拳譜上。"是偵察兵!"柳清風突然拔高聲音,帕子已經按在那人心口,"老周的徒弟,上個月在江城見過!"
林塵蹲下身,單手托住那人后頸。
對方的臉埋在血污里,可左眉骨處的箭形疤痕他再熟悉不過——確實是"暗夜同盟"安插在黑淵內部的線人,代號"灰雀"。
"同。。。同盟。。。"灰雀的手指摳進林塵手背,指甲縫里全是黑泥,"他們提前了。。。三小時前,九峰山的傳送陣。。。轟。。。"他突然劇烈咳嗽,黑血濺在林塵手背,腐肉味熏得人睜不開眼。
蘇璃的骨玉"啪"地落在灰雀額心。
赤焰順著玉紋蔓延,在他傷口處凝成淡紅屏障,她的聲音卻比火焰還冷:"靈脈斷了三條,內臟全是黑淵毒素。"
"傳。。。傳信。。。"灰雀突然抓住林塵衣領,指力大得驚人,"黑淵要。。。要把虛夜宮的門。。。開在。。。開在。。。"他的瞳孔漸漸散焦,最后一口氣噴在林塵臉上,帶著股鐵銹味的滾燙,"開在。。。你們的。。。拳館。。。"
林塵的呼吸猛地一滯。
他想起三天前蘇璃用星盤算出的兇兆,想起柳清風翻遍古籍時突然變白的頭發,想起岳山在深夜里擦了一遍又一遍的精鐵刀——原來所有的征兆,早就在往這里匯流。
"拳館?"岳山的刀"當啷"墜地,刀鞘砸在碎石上的聲響驚飛了三只夜梟。
他踉蹌著扶住樹干,樹皮刺進掌心也渾然不覺,"那是。。。小塵從小長大的地方,他師父的靈位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