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塵的拳頭離阿茲莫丹的胸口只剩三寸。
腐臭的風裹著深淵氣息撲在他臉上,那對全黑瞳孔里翻涌的東西突然具象化——無數(shù)青灰色觸須從阿茲莫丹背后炸出,每根都裹著細碎的骨碴,竟在半空織成一張密網(wǎng)。
“小心!”岳山的斷刀劃破空氣,刀身震得他虎口滲血——這是他拼盡全力劈出的“破云斬”,本應(yīng)能斬斷鋼筋的刀芒撞在觸須網(wǎng)上,只激出幾點火星。
林塵后槽牙咬得生疼。
他能清晰感覺到武神血脈在血管里燒出一條火線,可那觸須網(wǎng)的速度比他預(yù)想中快了三倍。
左肩先傳來劇痛,一根觸須刺穿肌肉,腐毒順著傷口往骨頭里鉆,疼得他半邊身子瞬間麻木。
“林塵!”蘇璃的聲音帶著顫音。
她原本掐著訣要召喚雨女的手猛然轉(zhuǎn)向,骨玉在掌心灼出紅痕——朱雀胎記在右眼蔓延成火焰狀,她咬破舌尖,血珠濺在半空凝成鎖鏈,纏上林塵的腰往回拽。
但阿茲莫丹的低笑已經(jīng)穿透轟鳴。
“陰陽家的小耗子,你以為我在黑淵三百年是白活的?”他抬起骨杖,杖頭的骷髏眼窩里爬出黑蟲,精準撞碎蘇璃剛畫了一半的召喚陣。
林塵被拽得踉蹌后退,左肩的腐毒開始侵蝕經(jīng)脈。
他咬著牙扯斷觸須,血珠濺在碎石上滋滋冒煙。
余光瞥見蘇璃第三次結(jié)印又被打斷,額角的汗順著下巴滴在衣襟上——她的靈力波動明顯弱了,指尖的血線細得幾乎透明。
“那老東西在針對小璃的召喚術(shù)。”岳山抹了把臉上的血,斷刀在掌心轉(zhuǎn)了個花。
他能看見阿茲莫丹每次抬手的角度都卡在蘇璃召喚的“靈門”位置,像在敲算盤似的精準。
這位武術(shù)世家傳人突然咧嘴笑了,“不過咱們林家小子還有壓箱底的招兒,對吧?”
林塵盯著自己左臂的“武”字刺青。
那刺青從他十六歲練出內(nèi)勁起就會發(fā)燙,此刻燙得幾乎要燒穿皮膚——系統(tǒng)提示音在識海炸響:【檢測到宿主血脈共鳴度突破70%,開啟武神領(lǐng)域前置條件達成】。
他突然咧嘴,露出染血的牙齒。
“岳山,給我三秒。”話音未落,他單膝跪地,左手按在地上。
碎石在掌心崩裂,刺青紋路里滲出金光,像活了般順著血管往全身竄。
阿茲莫丹的觸須再次襲來。
這一次林塵沒躲,任由兩根觸須刺穿右肩,腐毒順著傷口涌進來——但他的眼神更亮了,亮得像淬了火的刀刃。
“蘇璃,我引開他的注意力!”他吼得嗓子發(fā)啞,“你要是再召不出來米拉杰,老子今晚就去你家祠堂跪祖宗!”
蘇璃的睫毛顫了顫。
她望著林塵背上的血洞,望著那刺青金光里翻涌的戰(zhàn)意,突然笑了。
她反手扯斷發(fā)繩,長發(fā)在風里炸開,左手捏碎骨玉——這是她壓箱底的“血契召喚”,會抽干三分之一靈力,但能繞過靈門限制。
“林塵!接著!”岳山的斷刀擦著林塵耳畔飛出去,精準釘在阿茲莫丹腳邊。
這是他用了二十年的“引魂刀”,刀鐔上的家紋在陽光下閃了閃——這是故意暴露破綻,為的就是讓那老東西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