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塵追到缺口處,只看見月光下浮動的塵霧。
他滿心疑惑,轉身欲走,突然一道黑影從身后襲來,竟是消失的蘇璃。
蘇璃的手指猛地扣住林塵手腕,那觸感像是堅硬的鐵箍,讓林塵一驚。
他本能地想要掙開,卻觸到一片刺骨的涼,仿佛摸到了埋在雪底三年的青銅劍,那股寒意順著指尖迅速蔓延至全身。
"跟我來。"她的聲音低沉得比夜色還沉,像是從幽深的古井中傳出,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她拽著他拐進一條堆滿紙殼箱的死胡同,紙殼箱相互擠壓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響。
墻根下的野貓被驚得炸毛,身上的毛根根豎起,像炸開的刺球。"噌"地一聲,野貓如離弦之箭般竄上晾衣繩,晾衣繩被撞得晃蕩起來,上面掛著的塑料盆哐當亂響,那聲音在寂靜的夜里格外刺耳。
林塵反手扣住她的腕骨,力道大得指節泛白,發出輕微的骨節摩擦聲。"蘇璃,你說黑淵要鑰匙,我是鑰匙的一部分——這鬼話你讓我怎么信?"他額角青筋跳動,左眼尾的疤在清冷的月光下被拉得老長,那是十四歲替父親收尸時,被混混砸破酒瓶留下的,此刻那道疤像是一條扭曲的蚯蚓,隱隱作痛。
蘇璃沒掙扎,右眼的朱雀胎記卻泛起紅光,像活過來的火苗,那紅光在黑暗中閃爍,映得她的半張臉忽明忽暗。"三天前,城南孤兒院的雷能力者被挖走心臟;昨天,美院的畫魂師在畫室被分尸。"她盯著他手背的"武"字刺青,目光銳利得像兩把匕首。"他們都和你一樣,身上有源的痕跡——黑淵在收集這些碎片。"傳說上古武神是天地間武力的象征,他的血脈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如今黑淵收集血脈碎片,似乎在圖謀著一場驚天陰謀。
林塵的呼吸變得沉重,粗重的呼吸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
三年前父親被黑幫亂棍打死時,他也是這樣喘不上氣,那壓抑的感覺如巨石般壓在胸口。"源?"
"上古武神血脈的碎片。"蘇璃突然抽回手,退到墻根,腳步在地面上摩擦出細微的聲響。
月光從她發間漏下來,像一層銀紗灑在她身上,照得骨玉耳墜泛著暖黃的光,那光暈柔和而溫暖。"我是陰陽家后裔,能感應到。。。你體內有團快燒穿的火。
黑淵要的不是系統,是借系統的力,把這團火引到次元裂縫里。"
遠處傳來灑水車悠揚的音樂聲,像一陣輕柔的風飄進耳朵,林塵喉結動了動:"那你。。。為什么幫我?"
蘇璃沒回答。
她的指尖撫過頸間的骨玉項鏈,那觸感像是撫摸著歲月的紋路。
胎記的紅光突然暴漲,映得整條巷子都成了血色,那濃烈的紅色像一片血海,讓人不寒而栗。
等林塵再睜眼,只余下墻根的紙殼箱在夜風中簌簌作響,像在低聲訴說著什么,和腳邊一枚溫熱的骨玉——比他攥著的碎屑完整些,刻著歪歪扭扭的"護"字,那骨玉的溫度透過手心傳遞到心里。
回到武道館時,掛鐘剛敲過十點,清脆的鐘聲在空曠的館內回蕩。
李威正蹲在門口啃包子,包子的香味在空氣中彌漫。
見他回來立刻蹦起來,動作敏捷得像一只猴子:"師父!
今天張叔家閨女來報名,非說要學你教的崩拳——"話沒說完就頓住了,
林塵低頭,才發現自己還攥著那枚骨玉。
他迅速塞進褲兜,扯出個笑,那笑容有些僵硬:"沒事,剛才追小偷摔了。"轉身要往練功房走,卻被李威攔住。
這小子平時憨得像頭牛,此刻眼里卻燒著股子狠勁,像是一頭被激怒的公牛。"師父,你最近不對勁。
上次廠房那伙人,還有今天這骨玉。。。"他拽起林塵的袖子,露出腕間若隱若現的青色紋路,動作中帶著一絲堅定,"這紋路,我昨天在《山海經》繪本上見過,是。。。是古武家的標記?"
林塵心里"咯噔"一聲,像是有一塊石頭掉進了古井。
他早發現這紋路了,每次召喚系統時就會爬滿手臂,像活的樹根,蜿蜒曲折。
但他不能說——李威才二十歲,不該卷進這些鬼事。
"威子,把學員名單給我。"他岔開話題,拍了拍李威肩膀,那動作充滿了關懷,"明天開始加練晨功,我教你們新的卸力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