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房里的溫度陡然降了幾分。
蘇璃的骨玉“咔”地裂開道細紋,她卻像沒察覺,只是盯著柳清風:“所以杰拉爾說的‘鑰匙’。。。是林塵?”
“十有八九。”柳清風把碎玉塞進林塵手里,“你左臂的刺青,最近是不是總發燙?那是武神血脈在感應異次元碎片。黑淵找了你二十年,從你爹被他們害死那天起——”
“我爹?”林塵的瞳孔驟縮。
他幼年時父親被黑幫當街砍死的畫面突然涌上來,血濺在他臉上的溫度,比此刻刺青的燙更灼人,“你是說。。。我爹的死不是意外?”
“他是為了保護你。”柳清風的聲音像砂紙擦過石板,“黑淵要抓的是武神血脈的轉世,你爹發現了他們的計劃,故意引走追兵。要不是他用命換了三天時間,你早被抓去當鑰匙了。”
林塵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他想起父親臨終前最后一句話:“小塵,跑。”原來不是普通的黑幫尋仇,是黑淵的陰謀。
他喉嚨發緊,想問更多,可柳清風已經轉過了話題:“現在說這些沒用。重點是,我在云棲山的殘碑上,找到了破解囚籠的法子。”
“殘碑?”蘇璃摸出塊龜甲,靈力注入后,龜甲表面浮起淡金色的紋路,“剛才逃跑時,我感應到云棲山方向有很強的靈氣波動,和我家傳的陰陽術。。。有點像。”
“那殘碑是上古武神留下來的。”柳清風從拐杖里抽出卷發黃的帛書,“上面記著‘雙生召喚’的解法——你的系統,加上小丫頭的陰陽術,正好能破這囚籠。但。。。”他突然抬頭看向窗外,“得趕在黑淵找到你們之前。”
岳山的血刀“嗡”地輕顫。
他猛地轉身,刀刃劈開撲向窗戶的黑影——那是只眼睛泛著幽藍的烏鴉,被刀氣削成兩半后,竟化作一團黑霧消散了。
“是監視魂。”蘇璃指尖結印,骨玉的裂痕里滲出紅光,“黑淵追來了。”
林塵握緊手里的碎玉,刺青的燙意順著血管往四肢竄。
他看向柳清風,又看向蘇璃,最后落在岳山染血的刀上——十年前的真相,黑淵的陰謀,云棲山的殘碑,此刻都像亂麻纏在他腦子里。
但有個念頭格外清晰:“去云棲山。現在。”
柳清風把帛書塞進他懷里,目光掃過三人:“殘碑在云棲山后峰的懸棺林,周圍有上古封印。小丫頭的陰陽術開陣,小岳的血刀破煞,林塵。。。用你的系統引動武神血脈。”他頓了頓,又補了句,“如果遇到什么。。。不管發生什么,記住,你們的召喚物契合度越高,力量越強。”
窗外又傳來烏鴉的啼鳴。這次是三聲,像某種暗號。
林塵站起身,蘇璃的手自然覆上他手背。
兩人的召喚物在識海里蠢蠢欲動——路飛的草帽虛影,鳴人螺旋丸的光,白澤的金斑,還有時透無一郎的日輪刀,竟在同一時間亮了起來。
“走。”林塵扯動嘴角,這一次的笑帶著狠勁,“讓黑淵看看,他們找的鑰匙,是把什么樣的刀。”
土房外,幽藍的眼睛在黑霧里越聚越多,倒映著四人遠去的背影,低吟聲混著風聲,飄進林塵耳中:“鑰匙。。。終于。。。要覺醒了。”
土坯房的梁上落著層薄灰,被風卷著撲簌簌往下掉。
林塵單膝抵在炕沿,掌心還攥著那塊焦黑的異次元碎片,刺青處的燙意順著血管往指尖竄——柳清風說要傳他新呼吸法時,他正盯著碎玉上的漩渦紋路發呆,此刻卻覺得那燙意像根燒紅的針,正一下下戳著他后頸的大椎穴。
"氣沉膻中,不是壓著。"柳清風的拐杖尖點在他背心,力道不輕不重,"你現在的呼吸像拉風箱,氣進得太急,經脈里的淤堵沖不開。"老人從葫蘆里倒出粒朱紅藥丸,"含著,這是用昆侖雪參煉的,能緩你血脈躁動。"
林塵把藥丸咬碎,苦得舌尖發顫。
藥汁順著喉嚨往下淌,燙意竟真的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