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宇的梁柱在轟鳴聲中徹底斷裂,一截燒焦的檀木帶著火星砸向林塵后頸。
他卻像完全沒察覺,瞳孔里只映著那道裹著血光的身影——那是他父親,又不像是他父親。
二十年前暴雨夜的記憶突然翻涌。
那時他才六歲,縮在巷口的垃圾桶后,看著穿黑風衣的男人用鐵棍砸碎父親的膝蓋。
父親爬向他的方向,血在青石板上拖出蜿蜒的線,卻在最后關頭突然嘶吼著轉身,用后背擋住刺向他的刀刃。"小塵,跑。"
此刻這具白骨重塑的軀體里,同樣有這樣的血性。
林塵能感覺到,父親拳風里翻涌的不只是黑淵咒術,更有某種滾燙的、屬于林家人的東西——像是被封印了二十年的拳魂,正順著血契往他身體里鉆。
"轟!"
兩拳相撞的瞬間,林塵的虎口當場裂開。
赤金血紋順著指縫竄出,在拳面凝成半透明的龍形氣勁;父親的血光則裹著暗紫色的霧,像活物般往他皮膚里鉆。
他咬碎舌尖,腥甜漫開的剎那,突然看清父親眼底的掙扎——那抹赤金之下,有雙和他極為相似的眼睛在拼命眨動,像被關在玻璃罩里的困獸。
"爸!
是我!"林塵嘶吼著,另一只手抓住父親手腕。
他能摸到那皮膚下的骨骼,不是普通人類的密度,倒像是。。。。。。青銅?"你當年教我拳要狠,心要穩,現在我要你看看,你兒子的拳,能穩得住因果!"
父親的動作頓了頓。
血光中突然滲出幾縷銀白,像是被扯碎的紗。
可不等林塵松氣,那暗紫霧氣突然暴漲,父親的瞳孔徹底變成渾濁的灰,掌緣翻出鋒利的骨刃,直接劃開他的小臂。
"林塵!"
蘇璃的朱雀火裹著熱浪撲來。
她不知何時咬破了指尖,在虛空畫出血色符咒,火環瞬間收縮成屏障,將兩人籠罩其中。"血契在侵蝕他的意識!"她的聲音帶著顫抖,卻仍保持著冷靜的分析,"我試過用陰陽家的鎮靈咒,但這血契里混著。。。。。。上古武神的殘念?"
林塵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他盯著父親胸口翻涌的血紋,突然想起系統提示過的"武神血脈"——難道這二十年的血契,根本就是為了喚醒他體內的這個?
"退開!"岳山的刀光擦著林塵耳畔劈下。
他不知何時繞到兩人側后方,玄鐵刀斬在父親后背,卻只濺起幾點火星。"這具軀體的硬度堪比金丹境修士!"他反手用刀背砸向父親膝蓋,"善逸,雷刃補位!"
我妻善逸的雷刃早就蓄滿了青藍色電流。
這小子平時縮在蘇璃身后發抖,此刻卻咬著牙沖上來,雷刃準確劈在岳山刀背擊中的位置。"雷之呼吸·壹之型·霹靂一閃!"電流順著刀身竄入父親體內,血光中立刻騰起青煙,隱約能聽見類似野獸的尖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