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紋從手腕竄到脖頸,皮膚下的電流燙得他眼眶發酸。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竟聽見林塵召喚他時說過的話在耳邊炸開:"怕就對了,但你手里的刀,是要保護別人的。"日輪刀突然輕了幾分,雷光也不再是灼人的痛,倒像團燒穿恐懼的火。
"那里封印著最初的存在。"柳清風的聲音像塊沉石砸進霧里。
老人的白須被星屑染得泛藍,枯瘦的手指虛點終焉殿輪廓——方才還隱在霧中的青銅巨門此刻清晰起來,門楣上刻著的太古符文正滲出幽綠熒光,像活物在皮膚下游走。
他摸頷下胡須的動作頓住,指腹擦過方才銅鈴炸碎時留在掌心的灼痕,"一旦打開,命運線會被撕成碎片。"
林塵的左臂"武"字刺青燙得幾乎要燒穿皮膚。
他望著柳清風眼底的沉郁,想起三個月前在系統空間里,那個自稱"系統核心"的虛影說過的話:"終焉殿是所有召喚體系的源點,也是黑淵最想啃開的骨。"此刻他胸腔里的金紋正隨著呼吸明滅——那是武神血脈覺醒的征兆,每道金紋都纏著路飛的草帽繩、鳴人螺旋丸的查克拉光、雷獅的閃電。
父親臨死前攥著他手腕的溫度突然涌上來,混著蘇璃替他擋下無慘攻擊時,朱雀胎記灼在他手背的熱度。
"準備好了。"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啞得像砂紙擦過刀背。
金紋在皮膚下竄動,帶起一陣戰栗——不是恐懼,是久未出鞘的劍終于要見血的震顫。
他望著蘇璃右眼的朱雀胎記,那抹紅正隨著骨玉的青芒明滅,像團永遠燒不盡的火;岳山的刀光在身側劃出銀弧,刀身映著他泛紅的眼尾,那是從小到大共飲過三十次酒的兄弟;善逸的雷光裹著霧氣炸開,照亮少年緊抿的嘴角——這一次,沒有誰是孤身站在命運的刀尖上。
"走。"林塵邁出第一步,星屑在腳下碎成藍螢。
蘇璃的骨玉輕輕撞了撞他手背,三朵火焰從她指尖騰起,分別落在他腳邊、岳山刀鞘、善逸發頂,暖得像三團活的心跳。
岳山悶哼一聲,刀風卷起的霧浪里,露出青銅門門縫里漏出的光——不是普通的亮,是那種能照進靈魂褶皺的白,連他后頸豎起的汗毛都鍍上了層金邊。
善逸的雷光突然炸響。
他跟著林塵的腳步沖上階梯,日輪刀劃破空氣的銳嘯蓋過了心跳聲。
有那么一瞬,他看見濃霧里飄著半透明的影子——是之前警告他們的調查兵團士兵,是拒絕契約的斬魄刀使,此刻他們的嘴型不再是"別過來",而是。。。。。。"跟上"。
柳清風落在最后。
他望著眾人背影,指尖輕輕撫過腰間只剩半截的銅鈴繩結,突然笑了——那是種帶著釋然的笑,像看自己種了二十年的樹終于要開花。
風卷著星屑掠過他白發,他聽見門后傳來鐵鏈崩斷的輕響,混著某個沙啞的、仿佛沉睡了千年的聲音:"來了。。。。。。"
青銅巨門前的陰影里,一道身影正背對著他們。
那人穿著褪色的靛藍羽織,發尾沾著星屑,手中握著柄斷成兩截的刀。
當林塵的腳步碾碎最后一片星屑,當蘇璃的火焰舔到門柱,當岳山的刀尖即將觸到門扉——
那道身影,緩緩轉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