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塵單手托住蘇璃的后腰,隔著她染血的衣料,指腹都能感覺到她滾燙的體溫。
她的靈力海空空如也,就像被颶風掃過的荒灘,連基本的站立都要靠他的臂力支撐。
“我能走。”她偏過頭,發梢掃過他的下頜,朱雀胎記在幽暗中泛著極淡的紅色,像是被揉碎的朱砂。
林塵沒有搭話,只是把手臂又收緊了些——這姑娘總愛硬撐,上次在鬼滅世界被下弦之鬼偷襲時,也是咬著牙說“還能打”,結果暈過去前最后一個動作是把骨玉推到他掌心。
洞口的潮氣裹挾著鐵銹味涌了上來,善逸吸了吸鼻子,雷刀在掌心轉了個花:“這味道……像我哥烤焦的章魚燒。”他說著蹲下身,指尖戳了戳地上幽藍的液體,突然像觸電般縮回手,“是燙的!”岳山已經抽出隨身的精鋼短刃,在洞壁刮下一片結晶,湊到眼前查看:“是妖丹碎末混著機關液。”他的聲音像碎冰撞在瓷碗上一樣清脆,“黑淵的人在拿妖修當燃料用。”
柳清風的青銅鼎突然嗡鳴起來,老人佝僂的背挺直了些,枯瘦的手指撫過洞壁斑駁的紋路:“這不是現代刻的。”他指尖沾了點石粉,在掌心搓開,“看這刀法,是先秦的隱紋術,用活人血混著磁石粉刻的。”林塵湊近去看,那些被青苔覆蓋的凹痕里,果然有暗紅的痕跡滲出來,像凝固的血珠。
“命運并非注定,而是被編織。”柳清風突然念出一句,渾濁的眼睛猛地亮了起來,“我在古籍里見過!這是上古織命殿的門楣銘文——他們自稱能篡改因果,結果被武王伐紂時的玄鳥衛屠了滿門。”
蘇璃的骨玉突然發燙,她猛地抬起頭,額角滲出細汗:“前面有……好多精神波動。”她的聲音發顫,像琴弦被撥斷前的嗡鳴,“不是活物,是被控制的傀儡。”林塵感覺她的指甲掐進了自己的手背,“控制中心應該就在最里面,他們用精神力當線,這些傀儡就是提線木偶。”岳山把短刃插回腰間,指節捏得咔咔響:“那還等什么?拆了那破線團。”
通道越走越窄,墻壁上的銘文漸漸變成猙獰的獸首浮雕,每走十步就有一盞青銅燈臺,燈油燒出幽綠的火焰。
林塵的系統印記燙得像塊炭,他能聽見識海里系統的提示音在嗡嗡響:“檢測到高濃度能量波動,建議開啟戰斗模式。”善逸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角,雷刀刀尖點向左側石壁:“老大,那邊有機關。”少年的瞳孔縮成豎線,像被驚醒的貓,“剛才那盞燈滅了半息時間,和之前的節奏不一樣。”
林塵順著他指的方向看,果然在兩塊石壁接縫處看到極淺的凹痕——那是自動防衛裝置的觸發點。
他摸出腰間的終結者印記(上次從《終結者》世界帶回來的核心芯片),按在凹痕上。
幽綠火焰突然暴漲三尺,在印記表面凝成冰晶,“咔”的一聲,石壁緩緩裂開,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齒輪。
岳山已經閃到另一側,單掌按在另一個觸發點上:“我來引開能量流,你帶蘇璃先過。”
蘇璃突然拽住林塵的手腕,骨玉上的紅光開始流轉:“等等。”她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右眼的朱雀胎記亮得驚人,“左邊第三塊磚是空的。”林塵抬腳踹過去,青石板應聲而碎,下面果然埋著根細如發絲的銀線——要是踩上去,整段通道都會塌。
善逸吐了吐舌頭,蹲下來把銀線繞在雷刀上:“這線比鬼的指甲還韌,不過……雷劈應該能燒斷。”他指尖擦過刀柄,雷光“滋啦”一聲竄出來,銀線瞬間熔成鐵水。
柳清風站在最后面,青銅鼎懸在頭頂,每當有遺漏的機關觸發,就有一道金光劈下來,把飛射的弩箭熔成廢鐵。
老人笑著搖頭:“你們這些娃娃,比我當年闖萬劍山時還利索。”林塵回頭看了他一眼,發現老人的鬢角全濕了——原來剛才那波弩箭雨,有三支是沖著柳清風去的,要不是岳山及時甩了枚銅錢打偏,后果不堪設想。
通道盡頭的石門終于在眾人面前緩緩打開,潮濕的風裹著更濃的鐵銹味涌出來。
林塵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在耳膜上擂鼓,系統印記的熱度已經滲進血脈,像有團火在血管里燒。
蘇璃的骨玉突然劇烈震動,她指著門內黑暗處:“控制中心……就在里面。”
就在這時,一陣激烈的打斗聲突然從石門另一側傳來。
像是金屬碰撞的脆響,混著某種野獸般的嘶吼,還有人用日語喊了句:“橡膠橡膠——jet槍!”
林塵的腳步猛地頓住。
那個聲音……他在《海賊王》的漫畫里聽過千百遍。
是路飛?
可系統提示里沒說這次能召喚草帽團啊?
蘇璃攥著他的手突然收緊,骨玉上的紅光幾乎要凝成實質:“是活人的氣息。”她的聲音里帶著他從未聽過的緊繃,“不是傀儡,是真正的……戰斗。”
岳山已經抽出短刃擋在身前,善逸的雷刀再次泛起藍光,連柳清風都握緊了青銅鼎的鼎耳。
石門內的黑暗里,打斗聲越來越清晰,還混著玻璃碎裂的脆響,和某種液體潑灑在地面的“噼啪”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