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裹著濕冷的風漫過訓練場,林塵的影子被路燈拉得老長,像道緊繃的弦。
他垂在身側的手微微發顫,指節抵著腰間那道未愈的刀傷——那是與命運之繭殘魂對抗時被幻象里父親的斷刀劃開的,此刻正隨著他的心跳一下下抽痛。
封印陣的藍光在腳邊流轉,像團被按進泥潭的螢火。
林塵喉結動了動,喉間還殘留著昨夜咬碎舌尖的腥甜。
他能清晰感知到,那團被封印的力量并未徹底消散,反而在陣法深處翻涌,像頭暫時蟄伏的野獸,正用黏膩的鼻息舔舐他的識海。
"它還在等什么?"他對著空氣呢喃,腕間的淡金痕跡突然發燙,那是系統與他神魂綁定的印記。
風掀起他的袖口,露出臂彎處"武"字刺青,墨跡在夜色里泛著青,像道永遠結不了痂的傷口。
訓練場邊傳來輕響,林塵轉頭,正撞進蘇璃的視線。
她不知何時換了素色旗袍,骨玉在掌心流轉出幽綠光暈,右眼的朱雀胎記隨著呼吸明滅,像團要燒穿夜色的火。
"查到什么了?"林塵直切主題。
他太了解她——若不是有發現,她不會在這時候出現。
蘇璃沒說話,指尖輕輕叩了叩腰間的檀木匣。
那是她從實驗室帶出來的,匣身雕著陰陽魚紋,此刻正滲出若有若無的焦糊味。
林塵瞳孔微縮,那是古籍被強行焚燒后殘留的氣息。
"所有關于舊王的記載都被抹除了。"蘇璃的聲音像浸了冰的玉,"但我在《九黎秘典》殘頁里找到一句預言。。。。。。"她頓了頓,抬眼時眼底翻涌著林塵從未見過的暗潮,"王者歸來之時,即是命運重啟之日。"
林塵的后頸泛起涼意。
他想起昨夜封印時,那團殘魂在他識海里撕咬的畫面——父親的斷刀、蘇璃碎裂的骨玉、路飛破碎的草帽,每一幕都精準戳中他最痛的軟肋。
原來從那時起,它就在窺視他的弱點。
"去睡吧。"蘇璃伸手,骨玉的光暈裹住他發顫的指尖,"明天還要訓練。"
林塵沒動。
他望著她轉身的背影,月光落在她發間,將那抹朱雀胎記染成血紅色。
有那么一瞬,他幾乎要脫口而出"別查了",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比誰都清楚,有些命運,逃不掉。
晨霧漫進訓練場時,林塵已經在拳樁前站了兩個時辰。
他的額頭覆著薄汗,拳樁表面的凹痕比昨日深了三分,每道都帶著暗金氣勁灼燒的焦痕。
"林教練這是要把拳樁練穿?"
岳山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林塵轉頭,看見這位武術世家傳人抱著木劍,劍鞘上還沾著晨露。
他的目光掃過林塵泛青的眼下,又落在拳樁上蛛網般的裂紋,瞳孔微微收縮。
"來兩招?"岳山拋著劍鞘,故意用最輕慢的語氣,"總悶著練死拳,小心氣勁淤在經脈里。"
林塵挑眉。
他知道岳山的脾性——這小子最會看火候,若不是察覺到什么,絕不會平白無故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