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光仿佛一道無聲的命令,讓聾兒阿土停住了腳步。
他每天都會經過這里,那個總是對他微笑的小女孩已經三天沒有出現了。
門檻上的陶碗還在,和他三天前看到的一模一樣,碗里盛著她離家前抓起的一捧故鄉土。
村里人都說她不會回來了,可阿土不信。
他知道,她把自己的心跳留在了這碗土里。
他緩緩蹲下身,目光凝視著那碗被晨光鍍上暖意的泥土。
碗是空的,土是靜的,女孩的影子卻無處可尋。
他將視線湊得更近,幾乎要貼到碗沿上。
就在這時,他看到了一絲極其微弱的異動。
那平整的土面,竟像是被一只看不見的手指輕輕撫過,泛起了一圈細不可察的漣漪。
阿土屏住了呼吸,連帶著心跳都慢了半拍。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尖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小心翼翼地探向碗中。
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觸碰到土粒的那一剎那,異變陡生!
碗中的泥土仿佛活了過來,每一粒細沙都開始自行滾動、跳躍,它們以一種玄妙的軌跡匯聚,轉瞬間就在碗底聚成了一個清晰的字——“聽”。
阿土的瞳孔驟然收縮,這個字他認得,學堂的先生教過。
可他是個聾兒,聽不見任何聲音,這個字對他而言,是世上最遙遠的距離。
那“聽”字只停留了一息,便轟然散開,土粒再次翻滾,又迅速聚成了另一個字——“歸”。
歸來。
阿土的心臟猛地一跳。
他明白了,這碗早已不是盛土的器物,而是她留在村子里的心跳節拍器!
她不在,但她的心跳還在,她的意念還在!
他猛地抬頭,警惕地環顧四周,清晨的村莊寂靜無人。
他不能讓任何人發現這個秘密。
他迅速起身,在墻角找到一塊破裂的陶片,小心翼翼地將它覆蓋在碗口上,不大不小,正好將碗中的世界與外界隔絕,像一口倒扣的鐘,將那無聲的心跳牢牢鎖住。
做完這一切,他才轉身離去,腳步比來時沉穩了許多。
三天后的清晨,村里的武童們正在學堂前的空地上晨練。
他們是村子的守護者,拳腳剛猛,虎虎生風。
但最近,他們發現了一件怪事——隨著他們拳勢的激蕩,地上的影子竟變得越來越清晰,甚至有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實體感。
“哈!”一個年歲最小的武童大喝一聲,一記沖拳猛然搗出,拳風呼嘯。
然而,他預想中擊穿空氣的感覺并未傳來,反倒像是打在了一團堅韌的棉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