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塵喉結滾動,拳甲下的掌心沁出冷汗。
他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一下下撞著肋骨,像擂在戰鼓上——可這鼓點里沒有戰意,只有被死亡陰影籠罩的緊迫感。
索隆的妖刀在他身側震顫,三刀流的刀氣都變得虛浮,綠發劍士的呼吸聲比平時重了三倍,顯然也在強壓著某種本能的懼意。
"退到我身后。"蘇璃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幾分沙啞。
林塵轉頭,正看見她指尖掐著裂開細紋的骨玉,右眼的朱雀胎記紅得刺眼,像要從皮膚里燒起來。
她另一只手按在腰間的青銅匣上,那是她召喚神靈的媒介,此刻匣身泛著幽藍微光,顯然已經做好了召喚準備。
"都別亂動。"柳清風的聲音從角落傳來。
老拳師不知何時扶著墻站了起來,他本就佝僂的背此刻繃得筆直,渾濁的眼睛里閃著銳光,"這是陰煞劍氣,沾到半分就會蝕骨。
小岳的傷。。。。。。"他看向岳山,后者正捂著胸口咳嗽,吐出的黑血里混著細碎的冰碴,"是被對方劍氣余波掃到了。"
林塵的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
他能感覺到體內的光焰在翻涌,那是武神血脈帶來的力量,但此刻這力量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了咽喉,連平時最易調動的拳勁都變得黏滯。
黑袍男子的目光掃過來時,他后頸的汗毛根根豎起,仿佛被毒蛇盯上的青蛙——不,比那更可怕,毒蛇至少還有捕食的欲望,而這人的眼神里只有純粹的漠然,像在看一只隨時可以捏死的螻蟻。
"撐過幾招?"林塵突然笑了,笑聲里帶著幾分破罐子破摔的狠勁。
他想起七歲那年,父親被黑幫圍在巷子里,渾身是血卻還在護著他,最后那句"塵兒,要練到讓他們怕"的遺言。
他想起這十年在拳館里揮汗如雨,想起第一次召喚出索隆時的狂喜,想起每次面對強敵時,拳甲里那股滾燙的、要沖破一切的力量。。。。。。此刻這力量在顫抖,但他的骨頭不能抖。
"柳老,蘇璃,岳山。"他聲音不大,卻像鐵塊撞在石板上,"你們守好退路。"沒等眾人反應,他腳尖在地面碾出火星,整個人如炮彈般轟向黑袍男子。
拳甲上的金紅光紋在夜色里拉出殘影,這是他融合了《鬼滅之刃》煉獄杏壽郎火之神神樂的招式,平時能劈開半座小山的"炎之呼吸·壹之型·圓舞"。
黑袍男子甚至沒動腳步。
他側過身,死灰色長劍輕輕一挑,林塵的拳風擦著他肩頭掠過,帶起的氣浪卻讓后者的墨色長袍獵獵作響。"太慢了。"執劍人的聲音像冰錐刺進耳朵,話音未落,長劍已從下往上撩起,劍脊上的倒懸咒文突然泛起幽藍光芒。
林塵瞳孔驟縮。
他能看見劍尖的軌跡,卻躲不開——不是身體反應不夠,而是那股劍氣鎖死了他所有退路。
本能讓他側身翻滾,可劍尖還是擦過他左肋,布料被割開的瞬間,他聞到了焦糊味,低頭一看,傷口周圍的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黑,像被潑了濃硫酸。
"小心!"岳山的斷刀碎片突然從地上飛起。
林塵這才發現,那不是普通的碎片,每一片刀刃上都纏著岳山家傳的"鎖魂絲",此刻這些細如發絲的銀線交織成網,精準地纏住了黑袍男子的手腕。
岳山本人則從另一側撲來,口中咬著一枚青銅護心鏡——那是他祖傳的"鎮邪鏡",此刻鏡面泛著金光,正對著執劍人的雙眼。
黑袍男子終于皺了皺眉。
他手腕輕震,鎖魂絲應聲而斷,卻也因此緩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