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破曉前的黑暗（第3頁）

林塵的指節在拳甲里捏得發白，剛才那道陰煞劍氣在肋下灼出的傷口還在滲著黑血，可他盯著蘇璃泛著青灰的臉，突然覺得這點疼算不得什么。

黑袍男子的長劍又垂了下來，劍尖在地面劃出半寸深的痕跡，像是在給他們刻倒計時——這個認知讓他后槽牙咬得咯咯響。

"蘇璃。"他壓低聲音，喉結擦過被冷汗浸透的衣領。

蘇璃的睫毛顫了顫，原本渙散的瞳孔突然聚焦，像被風吹亮的燭火。

她的視線掃過戰場邊緣七八個縮在陰影里的灰袍人，那些是"暗夜同盟"的外圍雜兵，正舉著淬毒的短刃朝這邊挪動。

林塵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突然發現那些雜兵的站位很怪——左邊三個人的影子疊在一起，右邊兩個的腳腕上纏著細若游絲的黑繩，最中間那個瘦高個的腰間掛著個青銅鈴鐺，此刻正隨著他的移動發出極輕的"叮"聲。

"那鈴鐺。"蘇璃的指尖輕輕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朱雀胎記的紅光隨著她的動作明滅，"是陰陣的引信。

他們在布困獸局，等我們徹底被黑袍人的劍氣壓制，就會觸發鈴鐺召來地縛靈。"她的聲音很輕，卻像冰錐鑿進林塵的耳膜——原來那些看似無關的雜兵，才是真正的殺招伏筆。

林塵的呼吸陡然一滯。

他想起三天前系統空間里初代火影的虛影說過："戰場從不是一個人的擂臺，連雜草都可能是敵人的刀。"原來蘇璃早就在觀察這些細節，而自己剛才只盯著黑袍人的劍，差點漏了這要命的局。

"解決雜兵，破陣。"蘇璃的骨玉在掌心發燙，裂紋里滲出淡金色的靈力，"他們的站位是北斗七星局，最弱的是中間的引信。"她的指尖突然收緊，骨玉發出細碎的爆裂聲，"我能撐三次召喚，但第三次會反噬。。。。。。"

"夠了。"林塵打斷她，拳甲上的金紋突然暴漲三寸。

他能感覺到體內的武神血脈在沸騰，像被澆了熱油的炭火——不是痛，是痛快。

七天前在拳館，蘇璃第一次召喚出白虎時，系統提示契合度3%；三天前雷獅的雷霆劈碎青龍的鱗甲時，契合度跳到了17%；剛才兩人掌心相觸時，系統彈窗的紅光幾乎要灼傷視網膜：【契合度臨界值90%，可觸發【雙生火種】】。

"岳山！"林塵轉身，聲音像敲在銅鑼上。

岳山正用鎮邪鏡照著黑袍人的影子，聞言抬頭，護心鏡的金光在他眼底晃了晃。"鎖魂絲還剩多少？"林塵指了指那排雜兵，"我要你在三息內纏住中間那個拿鈴鐺的，讓他發不出聲。"

岳山沒說話，只是扯下腰間的銀線囊。

林塵看見他虎口的舊傷裂開了，血珠滲在銀線上，卻讓鎖魂絲的光澤更亮了——這是岳家傳了三代的"血祭絲"，用召喚師的血養三年才能用，每次使用都要折半年壽。

但此刻岳山的眼神比鎖魂絲還銳，他對著林塵點了點頭，銀線囊在掌心攥成了扁圓。

"柳老。"林塵又轉向墻角的老者。

柳清風正用鐵棍挑著半塊碎磚，聽見召喚，渾濁的眼睛突然亮得像星子。"您幫我擋黑袍人的劍氣。"林塵指了指自己左肋的傷口，"他的劍招有三式，第一式橫掃是虛，第二式上撩是實，第三式。。。。。。"

"第三式是旋斬。"柳清風接口，鐵棍在地上敲出火星，"二十年前我在嵩山見過這種陰煞劍，旋斬時劍氣會繞著對手轉三圈，像蛇纏樹。"他的拇指摩挲著鐵棍上的凹痕，那是當年和邪修對招時留下的，"你放心，這老骨頭還能扛三招。"

林塵的喉結動了動。

他突然想起十歲那年在巷口，被五個混混堵著打，是柳老路過用掃帚柄敲碎了帶頭的膝蓋。

此刻老者佝僂的背挺得筆直，像根立在風里的老松——原來有些東西，時間越久，反而越淬得透。

"蘇璃。"林塵轉回來，伸手握住她發冷的手腕。

骨玉的裂紋已經爬滿了整個表面，像蛛網裹著塊血玉。"等岳山纏住引信，你立刻召喚青鸞。"他的拇指按在她腕間的脈搏上，能摸到那跳得飛快的節奏，"青鸞的鳴啼能震碎鈴鐺，我趁機用煉獄的火之神神樂燒穿他們的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