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見自己站在一片血色荒原上,遠處有模糊的影子在蠕動,像是被揉皺的水墨畫。
當他試圖靠近時,那些影子突然凝聚成一道人形輪廓——沒有五官,只有一雙泛著金芒的眼睛,像某種遠古兇獸的瞳孔。
"那是。。。。。。"鼬的聲音突然在意識里響起,帶著慣有的冷靜,"不是幻覺。"他的寫輪眼在荒原上掃過,"這是精神殘留,或者說。。。。。。某種意志的投影。"
林塵猛地睜眼,額角滲出冷汗。
蘇璃的手還覆在他手背,骨玉的溫度幾乎要灼傷人。
鼬收回手,寫輪眼緩緩閉合:"他的精神海里有不屬于這個時代的東西。"他看了眼林塵腕間的血痣,"和這道紋路有關。"
"必須回基地。"岳山的聲音從另一側傳來。
他不知何時站在五步外,刀鞘上還沾著未擦凈的血,"玄冥宗的人能找到這里,說明他們有追蹤手段。
剛才那團霧里的東西。。。。。。"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林塵,"顯然不是普通探子。"
林塵抹了把臉上的汗,站起身。
血痣的溫度降了些,但意識深處那道影子仍在晃動,像塊燒紅的鐵,燙得他沒法裝聾作啞。
"去云隱谷深處。"他說,聲音啞得像砂紙摩擦,"命脈殿的石碑上有段符文,我之前沒看懂。"他看向柳清風,"您說過,那是上古武道的殘章。"
柳清風正在收拾藥囊的手頓了頓。
這位須發皆白的老者抬眼,目光像穿過晨霧落在某個遙遠的地方:"那符文。。。。。。確實提到過血脈回響。"他摸了摸腰間的青銅鈴,"當年我師父說,那是武神血脈覺醒時的征兆。"
岳山的眉峰皺成刀刻的痕:"太冒險了。
云隱谷深處有上古封印,當年玄冥宗的老宗主就是在那失蹤的。。。。。。"
"我能感覺到。"林塵打斷他,攥緊的拳頭在身側微微發顫,"那股力量不是平白來的。
如果現在退,下次再遇到魂控術。。。。。。"他想起墨離倒下前的眼神,喉結滾動,"我可能控制不住。"
蘇璃突然握住他的手腕。
血痣的溫度透過她的掌心傳來,骨玉在兩人相觸的地方泛起紅光——這是她的靈力在自發探測。"我和你一起。"她抬頭,右眼的朱雀胎記在霧里若隱若現,"陰陽家的術法能感應封印,萬一有危險。。。。。。"
岳山盯著林塵的眼睛看了三秒,最終嘆了口氣,手按在刀柄上:"我斷后。"
隊伍出發時,晨霧已經散得差不多了。
林塵走在最前面,靴底碾碎的露珠里泛著淡紅——不知是血,還是楓葉的倒影。
云隱谷深處比想象中更靜。
鳥雀的鳴叫聲隨著深入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藤蔓摩擦巖石的沙沙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