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風的拐杖"咚"地戳進土里。
老者銀須上沾著夜露,卻笑得像年輕時在拳臺邊指點他的模樣:"當年你爹扛著斷刀沖進黑幫老巢時,我給過他半瓶跌打酒。
今天這鏡界,老骨頭還能給你墊個腳。"
我妻善逸的木屐在地上蹭出兩道白痕。
他縮著脖子,發(fā)梢的焦卷卻因為雷之呼吸炸成小太陽,手指死死攥住護腕上的日輪刀墜子:"我、我跟!
上次在無限列車,我連鬼的影子都沒碰到。。。。。。這次、這次絕對不拖后腿!"最后幾個字幾乎是喊出來的,震得斷墻上的瓦礫簌簌往下掉。
岳山的刀鞘在腰間撞出清響。
他望著林塵背后翻涌的血紋,喉結動了動,終于松開攥得發(fā)白的刀柄:"鏡界里的空間亂流能絞碎金丹境的修士。"他說這話時沒看任何人,目光落在林塵臂彎處"武"字刺青上,"但你爹救過我爺爺?shù)拿?
林塵突然笑了。
這笑帶著點瘋勁,像當年在地下拳臺被打斷三根肋骨還硬撐著站起時的模樣。
他拍了拍岳山的肩膀,又揉了揉善逸炸毛的發(fā)頂,最后握住蘇璃發(fā)燙的手——骨玉的溫度透過掌心滲進血管,與血契之力纏繞著往丹田鉆,像兩條交尾的火蛇。
"走。"他拽了拽父親的舊外套,腐臭味突然濃得嗆人,遠處的金屬摩擦聲近了,像是有千萬把刀刃在互相啃噬。
林塵能看見半空中浮起細碎的光粒,像被風吹散的星屑,那是鏡界的入口在顯形。
蘇璃的骨玉突然爆出刺目紅光。
她右眼的朱雀胎記完全燃燒起來,映得整張俊臉都像是浸在血里。
她另一只手快速掐出法訣,骨玉表面浮現(xiàn)出古老的符文,每一道都在空氣中拉出紅色的軌跡:"鏡界入口需要召喚術開啟。。。。。。"
話音未落,林塵感覺腳下的地面突然變得綿軟,像踩進了流動的水銀。
他抬頭時,看見善逸的雷息在空氣中凝成藍色電弧,岳山的刀鞘上浮現(xiàn)出家族圖騰的金光,柳清風的拐杖尖正滲出青灰色的霧氣——眾人的力量正順著他手臂上的血紋往骨玉里涌。
蘇璃的法訣越掐越快,骨玉的紅光幾乎要灼傷眼睛。
她忽然抬頭看向林塵,眼神里有他從未見過的鄭重:"等下不管看到什么。。。。。。"
"我信你。"林塵打斷她。
他能感覺到血契之力在體內奔涌,那些曾經(jīng)想要撕裂他的力量,此刻正托著他往那片星屑里沉。
父親的紙條在胸口燙得幾乎要燒穿布料,而蘇璃掌心的溫度,比任何止痛藥都更讓他安心。
腐臭味突然變成了鐵銹味。
林塵的視野開始模糊,卻在最后一刻看清了蘇璃的口型——"抱緊我"。
他下意識收緊手臂,而骨玉的紅光中,一道漆黑的裂縫正緩緩張開,像巨獸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