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越怕自己做不到,它就越會把你變成廢物。"她屈指彈了下骨玉盒,青鸞虛影從盒中竄出,在善逸頭頂盤旋,尾羽掃過他發梢時,帶起幾點火星,"試試,用最開始學雷之呼吸的方法——用耳朵聽。"
善逸的睫毛劇烈顫動。
他望著青鸞尾羽的火星,喉結動了動,慢慢閉上眼。
林塵看見他的太陽穴青筋凸起,像有小獸在皮膚下奔突。
突然,善逸的睫毛猛地睜開,瞳孔里炸開細碎的雷光!
"壹之型·霹靂一閃!"
雖然沒有刀,沒有風,甚至沒有可以移動的方向,但林塵分明看見,善逸身周的虛無被撕開了道極細的裂縫,像被雷劈裂的老樹皮。
岳山的玄鐵刀突然發出嗡鳴。
這一次,不是刀在響,是他的手在響——他的掌心騰起淡青色氣勁,雖然稀薄如霧,卻切切實實凝出了形狀。"我能感覺到了。"他啞聲說,"不是氣海,是。。。。。。是肌肉記憶里的發力方式,是師父打我手心時吼的沉肩墜肘。"
林塵的金紋突然開始規律性跳動,一下,兩下,和他的心跳重合。
他想起柳清風說過,這金印是武神血脈的共鳴器。
此刻那共鳴不再灼人,反而像雙溫暖的手,托著他下沉的意識。"蘇璃。"他側頭看她,在絕對的黑暗里,只能看見她右眼的胎記泛著微光,"你說無妄境吞確定性。。。。。。那我們就給它點確定的東西。"
他抬起沒被握住的手,按在胸口金紋上。
那里的熱度順著手臂竄上脖頸,在他身后凝出半透明的拳影——那是他融合了八極拳、形意拳的焚天式,每一道拳鋒都刻著他從小到大打出來的傷疤。"我確定。"他說,聲音里帶著破釜沉舟的狠勁,"我要帶著所有人走出去。"
蘇璃的骨玉盒突然發出清越的鳳鳴。
青鸞虛影展開雙翅,在眾人頭頂畫出朱雀火紋,火紋中心,女媧像的虛影若隱若現。
她望著林塵身后的拳影,眼尾的胎記亮得像團火:"我確定。。。。。。要和你一起。"
善逸的雷光、岳山的氣勁、林塵的拳影、蘇璃的神火,在虛無中交織成一張光網。
那些原本纏繞在眾人腳踝、手腕的冰涼觸感,此刻像遇到熱油的蠟,滋滋作響著褪去。
"你們看。"岳山突然抬頭。
他的玄鐵刀不知何時回到了手中,刀身映出極遠處的一點亮——很小,卻比所有光都刺眼。
林塵望著那點光,胸口的金紋跳得更急了。
他聽見自己的心跳聲突然變得清晰,一下,一下,和金紋的跳動、蘇璃的呼吸、善逸的雷鳴,匯成交響。
而在這所有聲音之下,有個更古老的節奏,像被埋了千年的戰鼓,正從極深處,緩緩,緩緩,醒過來。
柳清風一直沉默地站在隊伍最后。
他望著眾人身上漸盛的光,枯瘦的手指悄悄探入袖中,觸到了那枚溫涼的玉簡——那是他用五十年壽命從陰陽家遺跡換的,刻著上古鎮神咒。
虛無中,戰鼓聲越來越清晰。
而柳清風的手指,正緩緩,緩緩,扣住了玉簡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