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原本纏著血銹的鎖鏈此刻全部豎起,像青銅荊棘編成的座椅。
他想起十二歲那年,父親把他按在拳館的舊藤椅上,說"疼要咬著牙忍,但拳頭要往死里打";想起二十歲生日,父親醉醺醺地拍著他肩膀,說"我兒子以后要當最硬的拳王"。
而現(xiàn)在,這個男人站在命運的牢籠里,說"帶它回家"。
"如果我坐上去。。。。。。"他的聲音發(fā)顫,"您真的會。。。。。。"
"消散。"林戰(zhàn)說得很輕,像在說"明天會下雨","但至少這一次,它不會再把宿主困死在時空裂縫里。"他突然笑了,眼角有水光在閃,"小塵,你記不記得你第一次打穿沙袋時,我罵你浪費錢?
其實我躲在更衣室哭了半小時——我兒子的拳頭,終于硬得能保護自己了。"
蘇璃悄悄松開林塵的手。
她能感覺到兩人交握處的共鳴還在,但此刻需要林塵自己做決定。
她退后半步,朱雀紋在手腕上流轉,隨時準備再注靈力;岳山的刀仍橫在身前,但刀尖已微微下垂——他能感覺到那股拉扯的力量在減弱,像退潮的海水。
林塵抬起手。
他的指節(jié)因為常年打拳有些變形,手背上還留著上周教學生時被擦傷的淡疤。
當指尖觸到王座的瞬間,青銅突然泛起溫熱的光,像父親當年替他捂手時的溫度。
"爸。"他輕聲說,聲音啞得厲害,"我?guī)慊丶摇?
石臺上的星塵突然炸開。
鎖鏈全部垂落,纏繞住林塵的腰腹,卻沒有半分刺痛——更像久別重逢的擁抱。
林戰(zhàn)的身影開始變淡,像被風吹散的蒲公英。
他最后看了蘇璃一眼,又看了看岳山和善逸,嘴唇動了動,卻沒發(fā)出聲音。
善逸一直縮在岳山身后。
他的雷紋早就滅了,可此刻望著林塵坐在王座上的背影,后頸的汗毛突然豎了起來。
那不是害怕,是某種更灼熱的東西——像雷之呼吸壹之型在體內蘇醒時的震顫。
他無意識地握緊日輪刀,掌心的汗順著刀柄往下淌。
刀鐔上的櫻花紋在發(fā)光,很淡,卻比任何時候都清晰。
蘇璃的靈紋突然灼痛。
她低頭,看見淡金紋路正沿著手臂往心口蔓延,像朱雀在舒展翅膀。
而林塵的金紋也在發(fā)亮,兩道光在兩人之間交織,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屏障——那是他們從未觸發(fā)過的,召喚體系的完全共鳴。
青銅王座發(fā)出轟鳴。
林塵閉上眼,能清晰感覺到原初意志在向他傾訴:三百年的孤獨,三百年的守望,三百年的。。。。。。期待。
"我妻善逸。"岳山突然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