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鏡竟然要辭官!
金鑾殿內,裴明鏡跪在地上,面色蒼白但身姿依舊挺拔如松。
龍椅上的文昭帝聽完他的請辭,語氣里帶著一絲探究與不可置信:“嗯?裴愛卿先前說的是……辭去京兆尹之職?”
“是。皇上。”裴明鏡叩首,聲音有些發悶。
“為何?”
文昭帝問出了滿朝文武的心聲。
裴明鏡一字一句道:
“京兆尹掌京中治安刑名,首重公正嚴明,臣自身德行有虧,家門不清,如何還能身居此位。臣問心有愧。立于朝堂之上,便覺芒刺在背,無顏面對皇上的信任。”
“臣今日所言,字字出自肺腑。懇請皇上準臣辭去京兆尹一職。”
他身為京兆尹,為了國公府的名聲包庇回護了母親,沒能秉公處置只讓一個下人去頂罪。
他已經不配再坐在這個位置上。
在場的都是人精,結合昨日大理寺去衛國公府拿人一事,心底都有了隱約的猜測。
定遠侯之死雖然與衛國公府沒有直接關聯,但肯定也跑不脫關系,不然裴明鏡又怎么會辭官。
文昭帝看著裴明鏡,心下有些惋惜。
平心而論,裴明鏡是個很好用的臣子。
他雖然年紀輕輕,但確實頗有能力和手段,只可惜有個拎不清的母親。
“愛卿何至于此,一個失察之過,哪里用得著你辭官謝罪。”文昭帝挽留。
“皇上天恩浩蕩,臣肝腦涂地難報萬一。犯事之人雖只是國公府奴仆,但卻受國公府恩養多年,她犯下這般惡行,臣雖未指使,但一切皆因臣治家不嚴、馭下無方而起。”
“臣有愧。”
“愧對皇上的圣恩,愧對列祖列宗的清譽,愧對身上的官袍。”
說到這,裴明鏡緩緩摘下了頭上的官帽,又將腰間的金印給解下,他沖龍椅上的文昭帝行了一個五體投地的大禮。
自摘官帽,自解印綬。
在場所有人都明白,他去意已決。
文昭帝在心底嘆了一口氣,最終點了點頭,吐出了兩個字。
“準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