唾沫星子橫飛,議論聲、咒罵聲一浪高過一浪,無數道鄙夷、憤怒的目光像針一樣扎在柳承岳身上。
邢天海看著這洶涌的民意,又瞥了一眼柳承岳充滿恨意的眼神。
心一橫,知道再無退路。
他深吸一口氣,猛地一拍驚堂木,聲音帶著一種刻意拔高的威嚴:“肅靜!公堂之上,豈容喧嘩!”
待百姓們聲音漸漸安靜,他看向柳承岳,朗聲宣判:“人證物證俱在,鐵證如山!”
“柳承岳,你身為柳家主事之一,縱容乃至主使開設搏命窟,草菅人命,事后栽贓陷害,更欲行兇滅口,罪大惡極。”
“來人,將其押入死牢,待秋后處決。柳家船廠即刻查封,涉案人等,嚴懲不貸!”
“你……邢天海!你敢!”
柳承岳如遭雷擊,臉色瞬間慘白如紙,掙扎著就要撲上去,卻被兩旁的衙役死死按住。
“你收了我們柳家多少銀子,如今竟然反咬我們一口?”他憤怒大吼。
邢天海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渾身的血都涼了半截,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
完了!這家伙怎么把這事也捅了出來。
之前的八千兩他收了沒錯,可后頭收他們銀子的,是永安王啊!
但他哪里敢把永安王扯出來,只得猛地一拍驚堂木,命人捂住他的嘴怒吼道:“住口!大膽狂徒!”
“本官為官多年,兩袖清風,天地可鑒!你這罪大惡極的囚徒,死到臨頭,竟敢血口噴人,污蔑本官清譽?”
“愣著干嘛,還不速速將其拖入天牢。”
他沖那些衙役們瘋狂使眼色。
百姓們聽到柳承岳那番話,把目光落在了邢天海身上,還沒來得及議論,府衙大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更大的騷動聲、
只見一群穿著破舊但漿洗得還算干凈的青衿學子,簇擁著一個面容清俊的中年人,奮力撥開人群,沖到了府衙大門前。
為首的中年人,正是棠風陵。
他高舉著一份狀紙,聲音洪亮:“青天大老爺!學生棠風陵狀告柳家家主柳承宗。”
“柳承宗為替其私生子柳文博謀取功名,徇私舞弊,奪我錄科考名額,斷我十年寒窗路。懇請大人為我等寒門學子,主持公道!”
他話音未落,身后十幾個學子齊刷刷跪下,振臂高呼:
“請大人為我等主持公道!”
“柳家只手遮天,奪我功名!”
“還我前程!嚴懲柳承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