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定是朕矯詔,是朕蠱惑了圣心。于是他帶著親兵,闖入宮禁,逼至父皇榻前,要求更改遺詔。”
文昭帝沉默片刻,才沉重地吐出一口氣。
“父皇驚怒交加,當夜便龍馭賓天了。秦王此舉,已是謀逆。朕不得不下令鎮壓。”
謝翊寧對上父皇的眼眸,忍不住脫口而出:“所以在張顯明,不,在謝昭的認知里,是您害死了她的父王,奪走了本屬于他們那一支的榮耀?所以她恨您?”
“沒錯。”文昭帝點了點頭。
謝翊寧忍不住道:“可她這不是恨錯了人么?”
“重要嗎?”文昭帝語氣帶著一絲淡淡的蒼涼。
“或許正是這份恨意,才讓她走到了今天。”
文昭帝的這句話,讓謝翊寧和崔皇后同時沉默了。
良久,文昭帝方才開口:“小石頭,盯緊她。春闈之后,朕……要親自見見這位‘張顯明’。”
“兒臣遵命。”謝翊寧當即答應了下來。
“還有那位張夫人,命人將她秘密帶回京城吧。”文昭帝再次補充了一條命令。
當年放她們走,確有幾分真心。
秦王已死,對著孤兒寡母,他終究狠不下心斬草除根。
想著天高地遠,她們若能安安分分,隱姓埋名過完下半生,也就隨她們去了。
全當是全了他與秦王的最后一點兄弟情分。
誰承想這母女倆非但不領情,還把事情做到這個地步。
那丫頭竟服了藥,把自己折騰成如今這副不男不女的模樣。
既然要回來,那便一家人整整齊齊地回來吧。
“是,兒臣領旨。”謝翊寧再一次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