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白露轉了一下身體,一手托著腦袋側躺著面向陸君霆,神情是公事公辦辦的樣子。
“那要看是什么樣的殘疾,像失明、截肢那種影響到干活的肯定不行。我是想給有生活困難的退伍軍人一個工作的機會,卻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的,人品和能力都要沒問題。”
“不影響干活。”陸君霆連忙給那些戰(zhàn)友解釋,“一個是腿受傷后走路有點瘸,一個是瞎了一只眼,還有一個是左手的食指和中指都缺了一截。”
陸君霆說著在自己的手上比畫了一下,“斷到了這里,他們三個之前都是我手下兵,退伍后家里的日子都不太好過。
媳婦兒,你既然想招一些退伍軍人,考慮一下他們好不好?他們的人品都是信得過的,不然我也不會開這個口。”
還有一點陸君霆沒說的是因為身上的這點殘疾,在村里連對象都不好找,村里有些人還因此嘲笑,拿人家的傷處當笑話說。
可他們那些傷都是保護國家留下的光榮印記,是他們當兵時最驕傲的勛功章。
即便因傷退伍,也不能因為這些傷而被人嘲笑輕視,陸君霆一直都有和那些退伍的戰(zhàn)友有聯系。
現在聽自己媳婦兒說有工作機會,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這三個身有殘疾的戰(zhàn)友,有機會他就想先替戰(zhàn)友們爭取一下。
“可以,你先和他們聯系說一下,他們要愿意來那就等過了正月二十來京市,等人來了看情況再安排。
除了這三個,還需要十幾個,你就找二十個人吧,你認為有家屬好的也可以帶著家屬來。陸君霆,你說我這個決定是不是很讓你感動?”
夏白露歪著頭望著陸君霆笑了,笑容明媚得像是春日里綻放的花朵,帶著幾分俏皮和靈動,又如清晨沖破地平線的暖陽,光亮霎時灑滿大地驅散所有的黑暗和寒意。
陸君霆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此時如同裝著一個小火爐,滾燙滾燙的。他伸出胳膊將夏白露往身邊帶了帶,讓她離自己更近一些。
“媳婦兒,很感動,感動到想哭。我先替他們謝謝你。有這個機會,我想他們都愿意來的。”
陸君霆又把夏白露摟緊了些,湊上去親了親夏白露的額頭,“他們肯定羨慕我有你這樣能干又善解人意的媳婦兒。”
語氣里是滿滿的自豪,得妻如此夫復何求!還給他一下生了三個聰明乖巧的孩子,這輩子值了!
因為夏白露的這個決定,陸君霆的心一晚上都是漲漲的,摟著夏白露的手一直沒松。
凌晨時天空有雪花輕輕飄落,屋外的寒冷一點都影響不到屋內相擁而眠的兩個人。
等夏白露洗漱完出來時,外面已經鋪了薄薄的一層雪。
“媳婦兒,下雪了,你推我到院子里。”
夏白露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不知道自己身體什么情況嗎?你又不是沒見過雪,怎么還跟個小孩子一樣。”
說是這么說,夏白露還是給陸君霆的腿上蓋了一個厚毯子,推著他去了院子。
陸君霆抬著頭望向天空,飄飄灑灑的雪花如鵝毛般落在他的臉上,伸出手,雪花融化在他掌心,涼絲絲的。
陸君霆笑著搓了搓手,“媳婦兒,雪花再涼也不及你帶給我的火熱。”
嘔……
夏白露夸張地捂著嘴干嘔了一聲,莫名感覺牙好酸。
“大早上真是夠了,別人受傷覺得天都塌了,你倒好養(yǎng)出了文人的酸腐味道,你可饒了我吧,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