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
濃煙和刺眼的白光瞬間彌漫,敵人的射擊出現片刻的遲滯。
“k5!左翼!三點鐘方向,重機槍!”k1的吼聲在槍炮聲中幾乎被淹沒,但他看到了那挺架在廢墟上的便攜式重機槍正調轉槍口。
k5甚至沒有回頭,只向k1比了個戰術手勢,身體猛地轉向那個方向,幾乎是撲了過去。一串致命子彈瞬間撕裂了他的胸膛,子彈強大的動能帶著他向后踉蹌。他悶哼一聲,手中的槍“哐當”掉落在地,暗紅色的血霧從他胸前噴涌而出。
“…快…走…”他用盡最后力氣,朝著拉希德的方向擠出兩個字,隨后像一灘爛泥般軟軟地倒了下去,眼睛還望著隊伍前進的方向。
“k5!”k7發出一聲壓抑的低吼,眼眶瞬間紅了,他想沖過去,卻被拉希德一把拽住。
“帶國王走!這是命令!”拉希德的聲音不帶一絲情感,但握著k7手臂的手,青筋暴起。
敵人如同瘋狗般撲上來,數量越來越多,仿佛無窮無盡。又一輪更加密集的火力掃射過來,k1、k2、k4幾乎在同一時間為了掩護國王和拉希德,后背綻開數朵血花。子彈穿透他們的戰術背心,帶起一片片碎裂的陶瓷插板和血肉。
k1高大的身軀猛地一震,他難以置信地低頭看了看胸前不斷涌出的鮮血,然后直挺挺地向前倒去,倒下前,他依然保持著射擊的姿勢。k2和k4也只是晃了晃,便重重跪倒,再也沒能站起來。
“k1…k2…”拉希德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他甚至來不及多看一眼倒下的兄弟。
短短幾分鐘,國王之刃,這個曾經讓無數敵人聞風喪膽的名字,如今只剩下他、腿部中彈的k3,以及背著國王的k7。三人成品字形,護著中間的國王,子彈如同冰雹般在他們耳邊呼嘯,不斷有跳彈擦著他們的身體飛過。
k3的作戰褲管已經被鮮血染透,但他只是用急救包里的止血帶胡亂勒緊大腿,咬著牙,繼續一瘸一拐地攙扶著國王,額頭上全是冷汗。
“飛機…在那邊!”k7眼尖,看到一片廢棄廠房后面空地上,一架小型單引擎渦槳飛機的輪廓在夜色中若隱若現。一個穿著飛行服的男人正焦急地對著他們拼命招手,那樣子活像見了鬼。
拉希德一把將幾乎虛脫的國王推上狹窄的機艙,k3和k7緊隨其后。追兵的槍聲已經近在咫尺,子彈打在飛機鋁制蒙皮上,發出“叮叮當當”的清脆聲響,甚至有幾發直接打穿了舷窗玻璃。
“起飛!立刻起飛!”拉希德沖進駕駛艙,對著臉色慘白的飛行員咆哮。
飛行員手忙腳亂地推動節流閥。飛機引擎發出一陣劇烈的轟鳴,螺旋槳卷起漫天塵土,在追兵越來越近的槍林彈雨中,飛機開始在簡陋顛簸的空地上滑行。幾發大口徑子彈惡狠狠地擊穿了機翼和機身側面,留下幾個猙獰的彈孔!
飛機猛地一震,機身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然后艱難地抬起了機頭,帶著巨大的呼嘯聲,沖天而起,搖搖晃晃地消失在濃重的夜色之中。
伽梵圣國首都,燈火輝煌的王宮內。
攝政王潘迪特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他煩躁地坐起身,床頭的夜燈勾勒出他陰沉的側臉。
他的私人秘書幾乎是連滾爬帶地沖進臥室,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攝…攝政王殿下…不…不好了…黑石監獄…夏…夏爾瑪…他…他跑了!”
潘迪特臉上的睡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猙獰的錯愕,隨即是火山爆發般的憤怒。
他猛地從床上彈起,肌肉因極度的憤怒而扭曲。他抓起床頭柜上的鍍金手槍,對著還在哆嗦的秘書,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砰!”
子彈準確地命中了秘書的額頭,秘書臉上的驚恐表情瞬間凝固,圓睜著雙眼,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在名貴的地毯上抽搐了兩下,便沒了聲息。
“廢物!一群廢物!”潘迪特將滾燙的手槍狠狠砸在地上,槍身零件碎了一地。他對著聞聲沖進來的衛兵咆哮,唾沫星子噴了衛兵一臉:“傳我命令!全國立刻進入最高戒嚴狀態!封鎖所有陸地、空中、海上邊境!一只蒼蠅都不許飛出去!”
“就算把整個伽梵給我翻個底朝天,也要把夏爾瑪那個老東西給我抓回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他的聲音如同受傷后瀕死的野獸,在空曠華麗的宮殿內回蕩不休,帶著令人不寒而栗的瘋狂。
無垠的夜空中,那架傷痕累累的小型飛機,承載著一個國家最后的希望,如同一片風雨飄搖的孤葉,艱難地向著東方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