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頻道內,譚烈川的聲音從寢宮內傳來,每一個字都像是冰冷的石塊,砸在猛虎營所有人的心頭。
“報告營長,寢宮已清空,目標利用誘餌成功脫逃,我們又晚了一步!”
挫敗感,如同濃霧,瞬間籠罩了整支部隊。
剛剛攻破內廷、活捉內閣的勝利喜悅,在這一刻蕩然無存。他們費盡心機,浴血奮戰,最終卻撲了個空,抓到了一群毫無價值的女人和仆人。
這感覺,就像用盡全力的一拳,卻打在了棉花上。
臨時指揮部內,駱定疆沒有咆哮,但那雙眼睛里壓抑的怒火,比任何吼叫都更令人心悸。
他拿起通訊器,對著另一頭的譚烈川低吼,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譚烈川!別告訴我你跟丟了!把他給我從地里挖出來!”
這不是命令,是最后通牒。
整個指揮部里,所有參謀和技術人員都屏住了呼吸,連敲擊鍵盤的聲音都消失了。
在一片焦灼和壓抑之中,一個平靜得有些不合時宜的聲音,突兀地在指揮頻道內響起。
“別急,他跑不掉。”
是李舟。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一針鎮定劑,瞬間撫平了頻道里狂躁的電流聲。
駱定疆猛地轉過頭,看向坐在角落里的李舟。
李舟緩緩閉上了雙眼。
一瞬間,外界所有的嘈雜、士兵們急促的心跳、空氣中彌漫的硝煙味……所有的一切都被他從意識中屏蔽。
他的世界,再次化為了一片由純粹信息構成的、無邊無際的海洋。
感知力,如同一張無形的蛛網,以他為中心,迅速向下滲透。
穿過地毯,穿過地板,穿透了由厚重花崗巖構成的宮殿地基,向著王宮地底深處那片未知的黑暗蔓延。
他“看”到了。
不是心跳,也不是腳步聲。
而是一種極其微弱,卻在絕對安靜的感知世界里清晰無比的、非自然的低頻震動。
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