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鈞的聲音透著一股壓抑的怒火:“你為誰服務?你的職責是什么?你的上線是誰?”
高縝抬眼,目光平靜地迎向葉鈞:“我所屬的秘密集團,稱之為‘暗影會’。在集團內部,我的職位代號是‘思考者’,主要負責我這個區域的情報收集、初步分析和安全傳遞,偶爾也需要執行一些簡單的外勤輔助任務。我只對我這一條線的上級負責,他職位層級被稱為‘酋長’,代號是‘牧羊人’?!?/p>
“‘牧羊人’的真實身份?位置?聯絡方式?”莊明將軍沉聲追問,每一個字都帶著壓力。
高縝緩緩搖頭:“不知道。暗影會內部實行極為嚴格的單線聯系和信息隔離制度。我只通過一種基于量子糾纏密鑰的一次性加密信道接收‘牧羊人’的任務指令,并定期通過預設的死信箱機制回傳情報?!?/p>
“至于‘牧羊人’,他是誰,在哪里,是男是女,甚至是否存在實體,我一概不知。至于集團內的架構和分工,以及是否還有其他的‘思考者’,或者其他‘酋長’,這超出了我的權限和認知范圍?!?/p>
他頓了頓,眼神遙望天花板,好像回憶起身處暗影會的冰冷:“那是一種冷到極致的交流方式,沒有語氣,沒有情緒,像機器,也像死亡本身?!?/p>
老周繼續追問,不給高縝任何喘息空間:“上次李舟被赫恩帝國軍情局的特工帶走,在審訊時,有一名自稱是暗影會的成員,龍昭人面孔,中年男性,曾主動接觸過李舟,并試圖策反他。對方自稱‘信使’,他是你們的人?你認識他嗎?”
高縝似乎認真回憶了一下:“‘信使’?沒聽過這個代號。”
“但是,能直接下場執行那種任務,權限和能力肯定不低。或許是另一位‘思考者’,甚至…不排除是某位‘酋長’親自下場。但這只是我的猜測,我從未與他有過任何聯系。”
李舟一直沉默地站著,持續不斷的釋放出感知,仔細‘觀察’著高縝的每一個微表情,每一個情緒。他想起不久前,自己還坐在高縝對面,接受他那溫和得如同春風般的“心理疏導”。那時的關切和耐心,與此刻冷硬平靜的坦白形成了令人心悸的反差。
這個人,就像戴著一層完美無瑕的面具,直到最后一刻才從容不迫地親手將其摘下。李舟感到一種莫名的寒意順著脊椎爬升,高縝此刻的狀態,與其說是心理防線崩潰后的絕望,不如說更像是在一絲不茍地執行某個預設好的最終程序。
莊明將軍手指有節奏地輕輕敲擊著桌面,目光深邃。他敏銳地察覺到,高縝交代了“做了什么”和“為誰做”,但自始至終,沒有提及最關鍵的部分——“為什么”。他的動機,被完全隱藏在了那平靜的外表之下。
審訊暫時告一段落,高縝被兩名海盾專員帶了下去,步伐依然穩定。房間里只剩下莊明、葉鈞、老周、安琪和李舟。
葉鈞走到李舟身邊,壓低了聲音:“他太平靜了,你不覺得奇怪嗎?這根本不像是被捕后該有的反應,倒像是…終于完成了什么任務,松了口氣。”
李舟眉頭緊鎖,點了點頭,同樣低聲道:“嗯,我通過感知能力全程在捕捉他的情緒波動,可是他太冷靜了,幾乎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冷靜得讓人心里發毛。他好像早就預料到會有這么一天,甚至…像是在等著這一天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