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昭帝國情報部,一間沒有任何標識的地下簡報室。
空氣中彌漫著精密儀器特有的混合氣味,還有一絲淡淡的潮濕發霉的味道。燈光調得很暗,只在戰術分析臺上方投下一片柔和的光暈,勉強照亮了副處長那張沒什么表情的臉。
一名身著全黑作戰服,面部輪廓被戰術面罩完美遮蔽的男子靜靜地站在那里,如同一尊融入陰影的雕像。他便是“暗衛”的頂尖外勤特工之一,代號“疾風”。
帝國情報部行動處副處長,一個戴著無框眼鏡,神情一絲不茍的中年男人,指著面前全息投影上顯示的資料,聲音壓得很低:“目標王勁松,前赫恩帝國‘磐石建筑集團’副總工程師,深度參與過伽梵圣國猛拜海軍基地的早期規劃與核心設施建設。”
“目前,他被赫恩帝國軍情局以‘高級療養’的名義,軟禁于赫恩帝國弗洛市郊外的‘靜心療養院’。赫恩人給他的內部代號是‘金絲雀’。”
疾風沉默地聽著,仿佛連呼吸都與周圍的黑暗融為一體。
副處長推了推眼鏡,繼續道:“你們的任務,就是在赫恩人眼皮子底下,將‘王老’完整無缺地帶回來。最高指示,不惜一切代價。明白嗎?是‘不惜一切代價’。”他特意加重了最后幾個字。
疾風終于開口,聲音經過面罩的過濾,顯得有些沉悶,卻異常冷靜:“赫恩方安保等級?具體到人員配置和裝備型號。目標日常活動規律?精確到分鐘。‘靜心療養院’內部有沒有我們的人?”
“a級監控,”副處長調出療養院周邊的布防圖,密密麻麻的紅點看得人頭皮發麻,“療養院內部安保由赫恩軍情局直屬行動隊負責,三班輪換,二十四小時無死角。裝備的是沖鋒槍和手槍,赫恩標準制式。”
“外圍,至少有兩組以上的‘獵犬’——赫恩軍情局的特工,負責外圍警戒和流動哨。我們的人……暫時無法靠近核心區域。這是為你準備的裝備清單,以及三套備選滲透與撤離路線,a、b、c方案,根據實際情況自行決斷。還有什么問題?”
疾風接過遞來的加密數據卡,微微頷首:“沒有。”轉身便消失在門口的光影之中,沒有一句廢話,仿佛剛才那個提出一連串精準問題的也不是他。
副處長看著他消失的背影,輕輕吁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希望這小子,別把天捅破了……”
三天后,赫恩帝國與鄰國的邊境線,一段被官方地圖標記為“地質災害頻發區”的崎嶇山地。
夜色如墨,伸手不見五指,連星光都吝嗇地躲藏起來。
一道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的影子,貼著陡峭的巖壁,如壁虎般靈巧地移動。疾風身著的“墨鱗”第三代單兵光學迷彩作戰服,正不斷采集著周圍環境的光線與紋理,將他的身形完美地融入夜幕與山石之間。
他經過一個偽裝成巖石的震動傳感器時,腳步幾乎沒有絲毫停頓,只是在傳感器探測范圍的臨界點,腳尖輕輕一點,身體便如羽毛般飄過,沒有引發任何警報。
“赫恩人這套邊境掃描系統,五年了,還是老一套,連算法都沒更新過。”疾風心中閃過一個念頭,動作卻沒有絲毫停滯。對他而言,這種程度的滲透,不過是開胃小菜,甚至有些……無聊。
他輕松避開了數個隱藏的紅外感應器和震動傳感器,對一支恰好經過山腳公路,探照燈光柱胡亂掃射的赫恩邊防巡邏隊,更是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那些大兵大概還在抱怨這鬼天氣和該死的蚊子吧。
弗洛市,一間位于舊城區的普通公寓樓內,這是帝國情報部預設的一個安全屋,墻壁上貼著幾張過時的明星海報,試圖營造出普通住戶的假象。
疾風透過特制的高倍率潛望鏡,仔細觀察著數公里外那座掩映在綠樹叢中的“靜心療養院”。療養院占地不小,環境清幽,從外表看,與普通的高檔私人療養機構并無二致,甚至還有個小噴泉。
但他能清晰地看到,在那些看似隨意的散步“病人”和“護工”中,至少有五六人的步伐、眼神和腰間的細微凸起,都暴露了他們訓練有素的軍人或特工身份。“護工”推輪椅的姿勢都帶著標準的戰術動作,真是難為他們了。
“明哨兩組,每組三人,交叉巡邏。暗哨至少三處交叉火力點,都選在視野開闊的制高點。看來赫恩人對這只‘金絲雀’,還真是寶貝得很,生怕他自己飛了,或者被別人偷了。”
疾風放下潛望鏡,開始調試腕部的微型終端,嘗試對療養院周邊的電磁頻譜進行初步掃描,看看有沒有什么意外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