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三十分,新象城上空。
八十架“千鈞-20”的龐大機群如期經過預定空域的最后一個導航點之后,便不再保持那令人窒息的密集編隊。
隨著師指揮部的數據鏈指令下發,機群如同一塊被敲碎的黑曜石,分裂成數幾個個大小不一的戰術編組,精準地撲向各自的目標區。
第一支由十架運輸機組成的突擊編隊,從主編隊中脫離,機頭下壓,徑直對準了地面上那片剛剛被烈火洗禮過的伽梵首都防衛軍空軍基地。
基地殘存的哨兵剛剛從第一輪打擊的震蕩中恢復神智,抬頭便看到了這如同神罰般的景象。他抓起通訊器,嘶吼的警報聲卡在喉嚨里,因為他意識到,無論他喊什么,都已毫無意義。
隨著這支突擊編隊尾部的艙門緩緩開啟,刺骨的寒風立刻灌入機艙。首先躍出機艙的,并非傘兵,而是師直屬特戰旅的一支“探路者”小隊。他們身著翼裝飛行服,如同黑夜中的獵鷹,悄無聲息地滑翔向地面。
他們精準地降落在基地的導航塔、火力點等關鍵守衛點,用加裝了消音器的武器,迅速而冷酷地剪除了最后的幾處哨戒。
四分鐘后,43號運輸機內,綠色的信號燈驟然亮起。
“跳!跳!跳!”
連長的吼聲在通訊頻道里炸響。
中士張虎感覺有人在背后輕推了一把,身體便不由自主地沖出了機艙。失重感瞬間攫住了他,緊接著是被狂風撕扯的感覺。
出艙的瞬間,隨著“嘭”的一聲巨響,巨大的傘花在他頭頂綻放,將他從急速墜落中猛地向上拽了一下。突然的減速讓他有點眩暈,他嚴格按照訓練流程穩定住姿態。
他下意識地向四周看去,整個夜空,都被成百上千朵傘花占滿了。緊接著,更震撼的一幕發生了。
他身后的運輸機機腹下方,巨大的托盤被推出,一輛輛的輕型空降坦克和空降步戰車,被數個巨大的傘組和厚重的緩沖氣囊包裹著,脫離了機體。
在下降到預定高度時,托盤底部的減速火箭猛然點火,發出一陣陣短促的轟鳴,巨大的鋼鐵巨獸在火光的反推下,平穩地砸向地面。
地面上,一名伽梵士兵從掩體后探出頭,正好目睹了這一幕。他手中的步槍險些滑落脫手,臉上只剩下徹底的呆滯和絕望。
隨著張虎落地,他用一個標準的翻滾卸掉了沖擊力。他甚至來不及解開傘具,就地拔出突擊步槍,對準了五十米外一個還在冒著火光的機庫,開始警戒。
四周,他所在的第一空降步兵營的戰友們紛紛落地,動作行云流水,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里,一個以排為單位的環形防線已經建立完畢。
“協同組!動起來!給老子快點!”老劉的吼聲在不遠處響起。
一支“裝甲協同組”的士兵沖向一輛剛剛落地的坦克,動作快得像是在拆卸一個巨大的快遞包裹。一名士兵用切割槍割開固定帶,另一人則啟動了緩沖氣囊的快速排氣閥。
“該死,3號卡扣又卡住了!”一個年輕士兵罵了一句。
“用腳踹!”老劉吼道。
一分鐘后,坦克的引擎發出一聲咆哮,成功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