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風放下潛望鏡,開始調試腕部的微型終端,嘗試對療養院周邊的電磁頻譜進行初步掃描,看看有沒有什么意外的“驚喜”。
與此同時,赫恩帝國軍情局情報指揮中心。巨大的電子屏幕上數據流淌。
一名年輕的金發分析員猛地從座位上直起身,差點打翻了手邊的咖啡,指著面前屏幕上跳動的一條異常數據曲線,聲音有些尖銳。
“長官!‘靜心療養院’東南扇區三公里外,剛剛監測到一瞬即逝的微弱加密通訊嘗試!頻率非常不規則,數據庫中沒有匹配記錄,不像我們內部任何部門的測試信號!”
指揮席上,一名肩扛少校軍銜,面容冷峻,下巴上有一道淺淺疤痕的指揮官霍然轉頭,眼神銳利得像要穿透屏幕:“哦?有老鼠想惦記我們的奶酪了?還是說,只是哪只野貓不小心踩到了耗子夾?”
“通知‘嗅探犬’第三、第五小隊,立刻對目標區域進行隱秘排查!記住,是隱秘排查!不要驚動了我們的‘金絲雀’,那可是上面交代要重點保護的,出了岔子,我們都得去喂鯊魚!”
疾風的動作微微一頓,他腕部的微型終端發出了一聲幾不可聞的震動,像蚊子哼哼。
“反應挺快。看來直接敲門拜訪是行不通了,我還想著能不能偽裝成送外賣的呢。”他迅速切斷了所有對外聯絡,將自己徹底從電磁環境中隱匿起來,如同一塊扔進水里的石頭,不帶起一絲波瀾。
他沒有急于行動,而是利用城市中無處不在的監控攝像頭——并且滲透進弗洛市當地網絡獲取的交通、電力等數據,開始反向追蹤那些突然變得活躍起來的“獵犬”小組的動向。他們的車輛調度,通訊頻率,甚至連隊員去街角買了份夜宵都被他捕捉到了。
“想抓我?那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別到時候連我的影子都摸不著。”疾風嘴角勾起一絲難以察覺的弧度,手指在虛擬鍵盤上快速敲擊,幾乎出現了殘影。
他故意在一個與療養院有一定距離的廢棄工廠區域,釋放了一個強度不高但特征明顯的虛假信號,就像在平靜的湖面丟下一顆小石子。
果然,幾分鐘后,他便觀察到至少有一半的“獵犬”機動力量,像聞到腥味的貓一樣,被調往了那個廢棄工廠的方向。警笛聲由遠及近,又由近及遠,好不熱鬧。
“機會。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抓住“獵犬”主力被調開,療養院外圍防御出現短暫空隙的瞬間,疾風如貍貓般竄出安全屋,沒多久便來到療養院外圍。他沒有選擇那些顯眼的薄弱點,反而挑了一處看起來守衛最嚴密,但實際上因為角度和光線問題存在短暫視覺盲區的墻段。
他避開了所有監控探頭,利用特制的微型吸盤和高強度納米纖維繩索,從療養院一處警衛換班,彼此交接低聲抱怨著夜宵太難吃的視覺死角,悄無聲息地翻入了墻內。落地時,甚至沒有驚動墻角打盹的一只肥貓。
幾分鐘后,他已經站在了王勁松所住的獨立病房門外。門鎖是特制的電子密碼鎖,還帶指紋識別。沒有撬鎖,沒有破門,他用一種特制的凝膠覆蓋了門鎖的密碼按鍵區和指紋感應器,幾秒鐘后,凝膠固化,形成了一把完美的鑰匙模具,上面甚至還殘留著之前使用者留下的微弱指紋痕跡和密碼按鍵的磨損程度。
房門被無聲地推開。一股淡淡的藥味和舊書特有的霉味混合在一起。
王勁松正戴著老花鏡,借著臺燈昏黃的光,專注地閱讀一本厚厚的,邊角已經磨損的工程學著作。聽到門軸處幾乎無法察覺的輕微摩擦聲,他警覺地抬起頭,眼神雖然因為年老而略顯渾濁,但深處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什么人?護工查房的時間已經過了。”
疾風緩步走進房間,隨手將門無聲地帶上,確保隔音良好。他抬手,摘下了遮擋住大半面容的戰術面罩,露出一張平平無奇的年輕面龐,卻透著一股與年齡不符的沉穩和堅毅。
他從懷中取出一枚小巧玲瓏,卻雕工極為精致的純金龍紋徽章,輕輕放在王勁松面前那本攤開的書頁上,金色的龍紋在燈光下閃爍著微光。
“王老,晚輩受故人所托,前來接您回家。”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王勁松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