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營的“堡壘”式指揮車內,氣氛像凝固的金屬。
車輛行駛起來比預想中平穩(wěn),厚重的裝甲隔絕了外界大部分的噪音,只剩下引擎低沉的咆哮和各種戰(zhàn)術設備發(fā)出的、細微到幾乎無法察覺的蜂鳴。
幽藍色的戰(zhàn)術光屏是唯一的光源,將車內每個人的臉都映照得輪廓分明,也讓每個人的表情都顯得格外冷硬。
營長駱定疆坐在指揮主位上,身體靠著戰(zhàn)術椅背,雙臂交叉在胸前,像一尊與車輛融為一體的鋼鐵雕塑。他沒有看屏幕,也沒有看地圖,目光像兩枚鎖定目標的穿甲彈,死死釘在前方上。
之前在機場集結區(qū)被當眾“打臉”的余波,在這狹小而幽閉的空間內,被無限放大,發(fā)酵成一種極具壓迫感的沉默。
坐在李舟旁邊的李濤的,腰桿挺得筆直,肌肉緊繃,像一頭準備隨時撲出去的獵豹,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動。這是猛虎營的指揮車,他是客人,而且是一個不受歡迎的客人。
坐在最后的通信官,一個年輕的上士,把頭埋得很低,手指在控制面板上飛快地敲擊著,仿佛在處理著全世界最緊急的軍情,連看都不敢往這邊看一眼
李舟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無視了駱定疆審視的目光,身體微微前傾,用一種匯報工作的平靜語氣開口:
“駱營長,關于伽梵王宮,我這里有一些更詳細的情報。它并非一個單純的宮殿,而是一個三層結構的軍事堡壘……”
“夠了!”
駱定疆猛地一拳砸在身前的控制臺上,發(fā)出一聲沉悶駭人的巨響。
“砰!”
通信官的肩膀劇烈地抖了一下,李濤的眼神瞬間變得無比銳利。
駱定疆冰冷的目光如同出鞘的利刃,直刺李舟:“李少校,你是打算在這里給我背誦一遍伽梵王宮的建筑說明書嗎?還是說,你想給我開一場旅游景點的介紹會?”
沖突徹底爆發(fā),再無任何掩飾。
駱定疆身體前傾,一股在無數次生死搏殺中錘煉出的兇悍氣勢撲面而來。他壓低了聲音,但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鋼針,扎向李舟的尊嚴。
“我不管你的情報是從哪弄來的,是軍機處某個辦公室的‘特殊渠道’,還是你背后哪位大人物親自喂到你嘴里的。但在我駱定疆的猛虎營,在這里,”他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又指了指車外那些沉默行軍的士兵,“我只信我的腦子、我的兵,還有他們手里的槍!”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極盡輕蔑的冷笑,那種笑容,李舟在碼頭上那些最刁鉆的船老大臉上見過,那是對一個外行最徹底的鄙夷。
“一個海軍的機要參謀,穿著嶄新筆挺的作戰(zhàn)服,直接空降到空降師最頂尖的特戰(zhàn)營,參與最高難度的突襲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