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火,是同歸于盡。
不開火,是把引爆器交到敵人手上。
勝利明明就在眼前,卻又仿佛遠在天邊。這種無能為力的折磨,讓每一位身經百戰的指揮官都感到了深深的窒息。
“黑鯊”號指揮中心內,死一般的寂靜。
葉鈞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手指在指揮臺上無意識地敲擊著,顯示出他內心的極度不平靜。
就在這片死寂之中,李舟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沒有說話,而是再次將自己的感知能力發揮到極致,像一根無形的探針,精準地穿透“梵陀羅”號厚重的艇殼,直接滲透進那間昏暗的艦橋。
一幅清晰的畫面,在他的腦海中構筑。
阿賈伊·庫馬爾正站在指揮臺前,他渾身濕透,軍服被血水和油污浸染,狼狽不堪。他的手里,死死攥著一個紅色的、帶著玻璃防護罩的緊急開關——核反應堆的最終手動引爆裝置。
他的臉上,沒有絕望,沒有恐懼,反而帶著一種殉道者般的、病態的狂熱笑容。
他身后的船員們,則個個面如死灰,蜷縮在角落里,用看瘋子一樣的眼神看著他們的艦長。
李舟瞬間明白了。
“艇長。”
李舟的意念平靜地在葉鈞的腦海中響起。
“他在虛張聲勢,他在演戲。”
“反應堆的過載警報是真實的,但他并沒有啟動最后的自毀程序。他在用自爆來威懾我們,逼我們后退,或者逼我們談判。”
“他在拖延時間!”
李舟的感知甚至捕捉到了一個細節,阿賈伊的另一只手,正在控制臺下方一個極其隱蔽的微型通訊器上,瘋狂地輸入著什么。
“他在為他的上級傳遞最后的情報!”
得到這個關鍵情報的葉鈞,眼中寒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