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咱們的制式口糧,”李濤撿起一個皺巴巴的塑料袋,翻看了兩眼,“像是……普通的零食袋?”他蹲下身,用手指捻了捻灰燼,“還有點溫度,人肯定沒走遠,就在這附近!”
普通零食袋?聽到這話的李舟立刻閉上眼睛,感知像一張無形的網(wǎng),迅速朝著周圍鋪開。
“找到了!就在前面那個山坳里!七個人!穿著打扮……像漁民?一個個都蔫頭耷腦的,好像在休息……但是……”他的聲音頓了一下,語氣中透出一絲掩飾不住的失望,“不是安琪她們……一個都不是。”
安琪……不在這里。
這個認知像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他們一路闖過蛇群、克服艱難險阻積累起來的緊張和期望。一股沉甸甸的失落感和強烈的疲憊感同時涌了上來。
“人都到這兒了,過去看看再說。”李濤拍了拍李舟的肩膀,低聲安慰了一句,盡管他自己心里也沉了下去。
“準備接觸,保持警惕。”李濤迅速做了個戰(zhàn)術(shù)手勢,三人立刻散開,呈品字形,利用粗大的樹干和巖石作為掩護,放輕腳步,悄無聲息地朝著山坳摸了過去。槍的保險已經(jīng)打開,但槍口都微微下垂,手指搭在扳機護圈上,保持著隨時可以射擊但又避免誤判的姿態(tài)。
終于,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縫隙,他們看清了山坳里的情景。
幾個人正有氣無力地圍坐在一堆幾乎快要熄滅的篝火旁,一個個衣衫襤褸,頭發(fā)像鳥窩一樣亂糟糟的,臉上、裸露的胳膊上都沾滿了干涸的泥漿和劃痕,眼神空洞,顯得異常憔悴和狼狽。他們身邊散亂地堆著一些破爛的漁網(wǎng)、幾個癟了的塑料浮球和一些看不出用途的雜物。
這副模樣,怎么看也不像是訓(xùn)練有素的特工或者軍人。
李濤皺緊了眉頭,和身后的隊員無聲地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疑惑和失望。
他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率先從樹后走了出去,槍口依舊下垂,同時舉起一只手掌,示意自己沒有敵意。
“喂!都別動!”李濤的聲音不高,但在這寂靜的山坳里顯得格外清晰。
篝火旁的幾個人像是受驚的兔子,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和突然出現(xiàn)的武裝人員嚇得魂飛魄散,瞬間驚恐地尖叫著縮成一團,瑟瑟發(fā)抖。
一個看起來年紀稍長、皮膚被曬得黝黑干裂的男人最先反應(yīng)過來,哆哆嗦嗦地舉起雙手,帶著濃重的地方口音,結(jié)結(jié)巴巴地喊道:“別……別開槍!長官!我們……我們不是壞人!是好人!”
李濤愣了一下,這口音……好像是南邊加拉加國的?他放緩了語氣,問道:“你們是什么人?為什么會在這里?”
那男人稍微鎮(zhèn)定了一些,但聲音依舊帶著哭腔:“我們是……是加拉加的漁民……昨天……不,前天……出海打魚,遇到風(fēng)暴……船……船翻了……我們就抱著木板……漂……漂到這個鬼地方來了……”
李濤繼續(xù)追問,不放過任何細節(jié):“具體什么時候登島的?漂了多久?這幾天在島上有沒有看到過其他人?或者天上有飛機飛過?海面上有沒有看到船,甚至是……潛艇之類的東西?”
幾個漁民面面相覷,臉上寫滿了茫然和恐懼,都拼命地搖頭。
“沒……沒有啊……長官……”那個領(lǐng)頭的男人哭喪著臉,幾乎要跪下來,“我們就一直躲在這里,餓了就找點野果子吃,渴了喝點雨水……除了我們自己,一個人影都沒見過……這島上蛇太多了,嚇死人了,我們根本不敢亂跑啊……”
線索,到這里似乎徹底斷了。
李濤沉默地看著這幾個形容凄慘的漁民,又回頭看了看身后同樣一臉失望的隊員和臉色有些蒼白的李舟。白跑一趟,還折損了一名隊員。
“知道了。”他最終點了點頭,語氣恢復(fù)了之前的冷靜,“你們暫時待在這里,別亂跑,我們會聯(lián)系救援力量來接你們。”
說完,他不再停留,轉(zhuǎn)身對李舟和另一名隊員做了個撤退的手勢。目標錯誤,必須立刻向“黑鯊”號匯報情況,然后盡快帶隊撤離這個該死的蛇島。
隊員們個個身心俱疲,搜救的希望破滅,讓所有人都感到一陣深深的無力和沮喪。白費了這么多力氣,還擔(dān)驚受怕。
然而,就在李舟也轉(zhuǎn)身,準備跟著李濤離開這片令人失望的山坳時,他的腳步卻猛地頓住了,眉頭幾不可查地皺緊。
不對……
他的感知范圍內(nèi),似乎捕捉到了一絲極其微弱的、但又和周圍所有自然環(huán)境的波動截然不同的……異常信號。不是來自山上這些漁民,也不是來自那些蛇蟲……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