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廷城墻之下,空氣仿佛凝固了。那面高達十二米的墻壁,如同一面巨大的墓碑,橫亙在猛虎營所有人的面前。墻體表面打磨光滑,找不到任何可以借力的縫隙。
死寂。
駱定疆身邊的工兵連長,剛剛結束了最后的檢測,他摘下頭盔,滿臉凝重地走過來,聲音壓得很低。
“駱營長,不行。這墻的密度和硬度超乎想象,里面混雜了金屬陶瓷纖維。我們攜帶的便攜式破障設備,想開個能讓人通過的口子,最樂觀的估計,也要三個小時。”
他頓了頓,看了一眼城墻頂端那些若隱若現的人影。
“這三個小時,我們就是活靶子。”一句話,讓周圍所有連隊指揮官的心都沉了下去。
三個小時,足夠城頭的守軍從崩潰中反應過來,組織起有效的火力壓制。就算他們士氣再低落,居高臨下扔手榴彈都能讓猛虎營喝一壺的。
猛虎營陷入了自進攻發起以來,最棘手的困境。駱定疆的拳頭在身側攥得咯吱作響,他銳利的目光掃過墻體,腦中飛速盤算著所有可能的戰術,但每一個方案,最終都被“時間”這個硬性條件否決。
就在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將目光投向了那個站在隊伍后方,一直沉默不語的身影。
李舟。
緊接著,是偵察連長譚烈川,是李濤,是工兵連長,是突擊連長……
最后,連駱定疆都緩緩轉過頭。一道道混雜著驚疑、審視、以及最后一絲期盼的目光,如同聚光燈般,齊刷刷地匯聚到了李舟身上。
這個用四十人零傷亡全殲一百五十名精銳、憑一己之力打開王宮正門的男人,此刻成了整個猛-虎-營最后的希望。
面對著全營最精銳軍官們的注視,李舟沒有任何反應。他只是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嗡——一瞬間,嘈雜的物質世界在他感知中褪去了顏色和形態。冰冷的城墻、晃動的人影、金屬的裝備,全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由能量和結構組成的、純粹的內在世界。
他的感知力,如同一臺無形的、功率開到最大的斷層掃描儀,穿透了厚重的墻壁,一寸一寸地向內滲透。
混凝土的密度、金屬骨架的分布、復合材料的分子結構……所有的一切,在他腦中都以數據的形式清晰呈現。
旁邊的參謀們還在徒勞地操作著激光測距儀和結構分析器,屏幕上不斷跳出“無法解析”、“密度超限”的紅色警告。這些代表著龍昭帝國頂尖科技的儀器,在這堵墻面前,顯得如此無力。
這種頂尖科技的“無能”,與李舟此刻腦中的“全知”,形成了荒誕而又強烈的對比。
突然。李舟的感知中,出現了一絲極其微弱的、不協調的能量波動。
找到了!在他的感知視野里,城墻底部左側約三十米處,一個被雕刻成神獸模樣的石質排水口裝飾后面,并非實心。那后面,是一個直徑約一米五的中空結構。
一條被廢棄、干涸了至少數十年的地下排水暗渠!它的走向,歪歪扭扭,繞開了所有的建筑地基,如同一條被人遺忘的毛細血管,最終的出口,直指內廷的核心區域!
一條捷徑!
駱定疆敏銳地注意到了李舟的眉毛極輕微地挑動了一下,他立刻沉聲問道:“有發現?”周圍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李舟睜開眼,眼中露出一絲喜悅。
“有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