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宴會廳,改成演播室?”駱定疆的眉毛擰成了一個疙瘩,他盯著李舟,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連日作戰出現了幻聽。
“對,最高規格的。”李舟的語氣不容置喙,“兩個小時內必須完成。”
駱定疆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的荒謬感。他沒有再問為什么,只是猛地一轉身,抓起通訊器,對著里面低吼:“工兵連!通信中隊!全體都有,放下手頭所有非必要任務,三分鐘內到西宴會廳門口集合!帶上你們吃飯的家伙!”
命令下達,作戰計劃如同一臺精密的戰爭機器,被李舟拆分成了兩部分,同時啟動。
“虛”之一線,由猛虎營最鋒利的尖刀,偵察連連長譚烈川親自帶隊。
“實”之一線,則在王宮內部,上演一場建設奇跡。
……
新象城,通往國家電視臺的主干道上。譚烈川帶著一支僅三十人的突擊小隊,但是卻分乘了十數輛突擊車。
從遠處看去,浩浩蕩蕩的車隊,正在進行一次大張旗鼓的“武裝滲透”。
他們的動作一點也不“偵察”,反而像是一群急紅了眼的大頭兵蛋子。
“一隊注意!前方路口有廢棄車輛,火力組準備爆破!快快快!”
“二隊!通訊測試!呼叫指揮部,我們已抵達預定坐標‘街心花園’,重復,已抵達‘街心花園’!請求下一步指示!”
譚烈川故意將通訊頻道設置在一個極易被監聽的公共頻段上,他手下的兵,也個個都是奧斯卡級別的演員。
“媽的,這該死的信號干擾!頭兒,他們肯定在電視臺大樓里有電子戰設備!”一名士兵的聲音充滿了焦躁與不安。
“那就沖進去!拆了它!”譚烈川的聲音里帶著一股被逼到絕境的狠厲,“技術組,五分鐘內給我分析出主控室的結構圖!我們要直搗黃龍!”
他們討論著“攻占主控室”、“解除炸彈”、“切斷引爆信號”等所有敵人希望他們去做的事情。每一個字,都通過電波,清晰地傳入了某些人的耳朵里。
議政殿的偏殿內,李舟閉著眼睛,他的感知視角下,那個代表著交通大臣法里斯的“黑洞”,正在發生微妙的變化。
那片死寂的冰冷中,滲出了一絲微不可察的、扭曲的竊喜。
緊接著,李舟“看”到,法里斯后頸的那枚生物信號器,發出了一道極其隱晦的脈沖。
信息很短,翻譯過來只有四個字:魚已上鉤。
幾乎在同一時間,遠在電視臺大樓附近一處廢棄民居里的“暗影會”觀察哨,也通過加密線路向上級匯報。
“報告,龍昭人中計了!他們的特種部隊正試圖強攻大樓,行動方案非常魯莽,預計二十分鐘內會進入我們的預定引爆區。他們不知道的是,屆時,全世界將通過電視臺的‘現場直播’看到這一盛況!”
……
與此同時,王宮西側的皇家宴會廳內,正上演著與外面緊張氣氛截然不同的一幕。
這里沒有槍聲,只有命令的呼喝聲和設備運轉的嗡鳴聲。
第一空降師直屬的工兵與通信中隊,這些在軍中被戲稱為“基建狂魔”的家伙們,此刻正展現著他們恐怖的專業素養。
奢華的水晶吊燈被小心地用防爆布包裹升起,鋪著金絲絨地毯的地面上,一卷卷黑色的野戰光纜被迅速鋪開,如同蔓延的血管。
十幾名士兵動作嫻熟地拆解著軍用指揮車上的模塊化設備,信號處理器、高頻調制器、畫面矩陣……這些原本應該在野戰指揮所里工作的鐵疙瘩,此刻被重新組合,用一種近乎暴力美學的方式,搭建起一個臨時演播室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