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帆掙扎著抬頭,擦去嘴角的血跡。他引以為傲的力量,在對方面前,真的只是孩童玩沙。那不是技巧或修為的差距,而是生命層次的碾壓。
他看清了對方道袍袖口翻涌的云紋。
那個紋路,與溶洞壁畫上,那個持劍斬殺巫神,將她封印于此的道人,袍角的紋路,如出一轍。
三千年的仇恨,活生生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絕望,第一次如此真實地攫住了他的心臟。
老者似乎沒有殺他的意思,只是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像是在看一件有趣的物品。“你的血脈還不完整,殺了你,沒有意義。”
他轉過身,準備離開。
“告訴朱淋清,別再查了。”
一句話,輕飄飄地傳來,卻讓張帆渾身劇震。他知道朱淋清?他還知道她在調查什么!
“站住!”張帆用盡全身力氣嘶吼,試圖從地上爬起來。
老者沒有回頭,只是將手中的拂塵向后一掃。
嗡——
空氣,在那拂塵掃過之處,竟泛起了肉眼可見的,如同水面一般的漣漪。
漣漪擴散,掠過張帆的身體。他再次感到經脈中傳來撕裂般的劇痛,剛聚集起的一點力氣瞬間潰散,連站立都成了奢望。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老者的身影消失在林間。
世界安靜下來,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他摸向口袋,想聯系朱淋清,告訴她危險。
入手處,陰陽魚扣還殘留著她的體溫。但旁邊的通訊器,外殼已經碎裂,屏幕一片漆黑。
在剛才那無形的沖擊中,被毀掉了。
他無法告知她,自己尚在人間。更無法警告她,那個恐怖的敵人,已經盯上了她。
回憶結束
“咳……咳咳……”張帆劇烈地咳嗽起來,每一下都帶著血絲。
“你的經脈被他的‘道韻’所傷,沒有幾個月,恢復不了。”阿依將藥膏的罐子收好,語氣依舊平淡,“這還是他手下留情的結果。”
張帆沒有理會自己的傷勢,他抓住阿依的手臂,因為用力,指節蒼白。“他們知道朱淋清!他們知道她在查一些事!仙道傳承……那是什么?”
他的聲音嘶啞,充滿了急切。
阿依掙開他的手,站起身,走到篝火旁。“看來,他們比我們想的,知道得更多。”
她撥弄著火焰,火光在她的臉上明滅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