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睆埛K于回答了她之前的問題。
雨聲,更大了。
朱淋清沒有接那把傘。她的視線越過張帆的肩膀,看向他身后燈火通明的別墅,像是在看一個與自己無關(guān)的地方。
“你說的交易,還算數(shù)嗎?”她問。
“算數(shù)?!?/p>
“那就走?!彼f完,徑直走進雨幕里。冰冷的雨水瞬間打濕了她的頭發(fā)和肩膀,她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張帆收回舉著傘的手,跟了上去。黑色的油紙傘撐開,在他和朱淋清的頭頂隔開了一小片天地,卻隔不開兩人之間那種僵硬的沉默。
一輛黑色的轎車無聲地滑到門前,車燈刺破雨簾。車門猛地推開,一個穿著考究、神色焦急的婦人沖了下來,連傘都忘了拿。
“清清!”蔣欣蘭一把抓住女兒的手臂,力氣大得驚人,“你要去哪里?跟媽回去!”
“媽。”朱淋清的語氣沒有起伏,“我要出門一趟。”
“胡鬧!”蔣欣蘭的聲音尖銳起來,“你的身體剛好一點,要去哪?我哪兒也不準你去!”
她說著,視線刀子一樣刮向旁邊的張帆,“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攛掇她?我女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的命!”
張帆沒說話,只是默默地將傘又向朱淋清那邊傾斜了幾分。
“媽,和他沒關(guān)系?!敝炝芮逶噲D掙開她的手,“這是我自己的事?!?/p>
“你的事?”蔣欣蘭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她猛地拉開車門,從后座拖出一個沉重的行李箱,啪的一聲打開。
箱子里沒有幾件衣服,只有一排排用黃色油紙包好的長條物。她撕開一個,露出里面金燦燦的本體。
金條。
“這里是二十斤?!笔Y欣蘭指著箱子,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你不是說交易嗎?我給你!你把這個人給我辭了,媽帶你走,去全世界最好的醫(yī)院!”
朱淋清看著那些金條,臉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似于嘲諷的表情。“你以為,這世上所有東西,都能用錢買到?”
“買不到就用命填!”蔣欣蘭猛地合上箱子,又拽住張帆的袖口,指甲幾乎要嵌進他的肉里,“我告訴你,你要是敢?guī)?,她少一根頭發(fā),我就把你挫骨揚灰!”
張帆垂下眼,看著那只抓著自己的、因用力而顫抖的手。他能感覺到這個女人的恐懼,那種幾乎要將人吞噬的、屬于母親的恐懼。
“夫人。”朱曉峰不知何時也走了出來,他身上披著一件大衣,聲音在雨聲中顯得格外沉穩(wěn)。他走過來,將妻子的手從張帆的袖子上拿開。
“曉峰!你看看他們!他們要逼死我!”蔣欣蘭的情緒徹底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