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沒有看張帆,而是徑直游向那把懸浮的蠶絲傘。
巨蟒在傘下停住,仰起頭,對著那個即將消散的白霧骷髏,發出一聲悠長的嘶鳴。
那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古老的、悲涼的韻味。
然后,它張開了嘴。
沒有獠牙,沒有信子。
它吐出的,不是毒液,而是一件東西。
叮的一聲脆響,那東西掉落在橋面上,滾了幾圈,停在了張帆的腳邊。
那是一枚玉墜。
一枚用上好的和田白玉雕琢而成的太極八卦佩。玉質溫潤,包漿厚重,顯然是常年佩戴之物。只是此刻,它被一種滑膩的粘液包裹著,顯得有些污濁。
可張帆在看到這枚玉墜的瞬間,整個人如遭雷擊。
他甚至忘記了周圍的危險,忘記了身上的傷痛,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
他緩緩蹲下身,顫抖著伸出手,將那枚玉墜撿了起來。
他用衣袖擦去上面的粘液,露出了玉佩的全貌。在八卦圖的背面,用陽刻的刀法,清晰地刻著兩個字。
張洵。
那是他爺爺的名字。
這枚太極佩,是爺爺從不離身的物件。二十年前,爺爺進山采藥,一去不返,生不見人,死不見尸。和他一起消失的,就只有這枚太極佩。
它怎么會在這里?
從一條活了不知多少年的怪蛇嘴里,吐了出來?
張帆的大腦一片空白。他所認知的一切,在這一刻被徹底顛覆。父親的追尋,蘇家的委托,朱淋清的出現,以及這片該死的沼澤……所有線索,都被這枚小小的玉佩串聯了起來。
這不是什么遺跡探險。
這是一場跨越了二十年的追尋。而他,只是一個被蒙在鼓里,替所有人探路的棋子。
“張帆?”朱淋清看他狀態不對,試探著喊了一聲。
張帆沒有回應。他只是死死地攥著那枚冰冷的太極佩,那上面,似乎還殘留著一絲屬于爺爺的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