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還停在原來的地方,像一頭沉默的鋼鐵巨獸。
朱淋清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塞進副駕駛。她自己也坐了進去,劇烈地喘息著。
“沒用的……”張帆靠在椅背上,汗水浸透了衣服。他能清晰地“看”到,那些黑色的絲線已經遍布他的全身,正朝著他的心臟匯集而去,“這是從骨頭里長出來的東西,沒得解。”
“有解。”
朱淋清忽然說道。她傾過身子,靠近張帆。
“什么……”
張帆的話沒能說完。
朱淋清抓住了他的右手,低頭,用盡全力,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腕動脈上。
尖銳的疼痛讓張帆渾身一顫,他想推開她,卻使不出力氣。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血正被一股力量吸走。而那些盤踞在他體內的黑色絲線,仿佛找到了宣泄口,瘋狂地朝著那個傷口涌去。
朱淋清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一層詭異的黑氣。她沒有松口,反而吸得更用力。
張帆看著她,腦子里一片空白。
為什么?為什么要做到這種地步?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朱淋清手腕上,那枚帶有裂痕的玉扣,忽然亮了起來。
光芒并不刺眼,而是溫潤的,如同月華。光芒籠罩了他們交疊的手腕,也照亮了她口中那道還在流血的傷口。
張帆的血,和她唇邊的血,在光芒中相遇、交融。
嗡——
一聲輕微的,仿佛來自遠古的鳴響,在兩人腦海中同時炸開。
眼前的景象瞬間扭曲、破碎。
越野車的內飾消失了,死澤的瘴氣也消失了。
取而代代之的,是一片陌生的天空。天空是金色的,空氣干燥而溫暖,帶著沙土的氣息。
他們的面前,是一座宏偉到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古城。巨大的石塊堆砌成高聳的城墻,墻上刻著繁復而神圣的象形文字。兩尊狼首人身的巨大雕像,沉默地守護在城門兩側。
這里,是重見天日的古埃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