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帆沒有看他,只看著他手中的玉佩。
“它不屬于你。”
他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但正是這種平靜,讓周圍的空氣瞬間冷了下來。
王家子弟愣了一下,隨即勃然大怒:“一個下人也敢教訓我?這是王家賞的!你懂什么!”
“我再說一遍。”張帆抬起頭,第一次正視他,“把它,還回來。”
“放肆!”王家子弟揚手就要一巴掌扇過來。
但他的手,停在了半空。
不是他自己停下的。
是一股無形的力量,攫住了他的手腕。那力量陰冷、粘稠,像是無數條濕滑的觸手。
出手的,不是張帆。
是角落里,那幾道陰冷氣息中的一個。
一個身穿黑袍,整個人仿佛都隱藏在陰影里的人,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們身邊。他明明就站在那里,卻讓人感覺他與周圍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他的存在,像一塊萬年玄冰,讓周圍的空氣都凝滯了。
“王琦,退下。”
黑袍人的聲音,嘶啞、干澀,像是兩塊砂石在摩擦。
那個名為王琦的子弟,臉上瞬間血色盡褪,那是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畏懼。他連一個字都不敢反駁,哆哆嗦嗦地退到了一旁。
整個大廳,鴉雀無聲。
所有賓客,包括主位上的王景天,都噤若寒蟬。
黑袍人沒有理會任何人。他那藏在兜帽陰影下的臉,轉向了張帆。
張帆感覺不到視線。
他感覺到的是一種……審視。就像一個屠夫,在打量一頭牲畜,判斷著它的斤兩,它的價值。
“有趣的小東西。”黑袍人開口了,聲音只傳入張帆的耳中,“你的血……在呼喚著不屬于你的力量。”
張帆的心,狠狠一沉。
“那塊玉,對他很重要。”黑袍人又說道,語氣里帶著一絲玩味,“你想要?”
張帆沒有回答。他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那股來自血脈的排斥感,此刻達到了頂峰。這個人,比他想象的還要可怕。他不是武者,他是一種……更高層次的生命形態。
“想要,就拿去。”
黑袍人話音剛落,那個叫王琦的子弟便發出一聲短促的慘叫。他手中的麒麟玉佩,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摘走,輕飄飄地飛到了張帆面前,懸停在空中。
而王琦的那只手,已經不自然地扭曲,顯然是骨頭斷了。
張帆伸手,接住了玉佩。
入手冰涼,但那絲血沁,卻帶著一絲熟悉的溫度。
“一枚鑰匙,換一個更有趣的容器。”黑袍人自言自語,聲音里透著毫不掩飾的貪婪,“你的血,比那個老頭的……更‘新鮮’。‘古神’會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