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乘風雙目赤紅,拔出長劍,狀若瘋狂地沖了上去。“我殺了你這個叛徒!”
“不自量力。”
慶王只是抬了抬手。
柳乘風前沖的身形戛然而止,仿佛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墻壁,整個人被一股巨力狠狠地彈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長劍脫手飛出,當啷作響。
“弱,太弱了。”慶王搖著頭,像是看著一場無趣的鬧劇。“你們的掙扎,毫無意義。”
“是嗎?”
聽雪樓主的身影再次消失在原地。這一次,她沒有選擇攻擊慶王本人,而是化作數道殘影,同時攻向地面上幾處關鍵的陣法節點。
她看穿了,慶王的力量源于大陣。只要破了陣,他便不足為懼。
“哦?想破陣?”慶王的臉上終于出現了一絲變化,不再是那種虛偽的溫和,而是一種冰冷的嘲弄。“你以為,主持這‘天心神照大陣’的,是我嗎?”
他忽然對著空無一人的祭壇中心,恭敬地躬身行了一禮。
“恭迎上人。”
話音落下的瞬間,整個觀星臺猛地一震。
祭壇中央那塊黑色的巫祀之骨,驟然綻放出刺目的黑光。一股比之前慶王引動的力量恐怖百倍的威壓,從天而降!
那是一種純粹的、不含任何雜質的陰冷與死寂,仿佛九幽之下的寒風,吹刮著每一個人的靈魂。
黑光之中,一個模糊的人影緩緩凝聚。
他盤膝而坐,身形枯槁,穿著一身同樣漆黑的道袍,仿佛與陰影融為一體。他沒有散發出任何生命的氣息,就像是一具端坐了千年的干尸。
但他一出現,張帆體內的‘死印’便徹底暴走。那不再是沖撞,而是一種源于生命本能的朝拜與渴望,仿佛游子見到了歸宿。
那枯槁的人影,緩緩抬起頭。
他沒有眼睛,眼眶里是兩個深不見底的空洞。那空洞轉向張帆的方向,一個干澀、沙啞,仿佛砂紙摩擦骨骼的聲音,在眾人心底響起。
“慶王,你的待客之道,太過冗長了。”
他明明沒有張嘴,聲音卻清晰地傳遞過來。
“找到了……終于找到了……”
枯槁人影的“視線”死死地“釘”在張帆身上,那兩個黑洞中,透出一種近乎貪婪的狂熱。
“帶著‘巫神之契’的身體,流淌著真龍血脈的后裔……真是……最完美的爐鼎。”
玄陰上人!
這才是真正主宰此地的人!慶王,不過是他的一個看門人。
玄陰上人緩緩伸出一根如同枯枝般的手指,遙遙指向張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