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六個字,每一個都像一把淬毒的刀,捅進張帆的心口。他渾身發冷,連血液都幾乎凝固。那不是尋找,那是讓他去送死。
張天醫卻仿佛沒有看到他煞白的臉色,自顧自地從駱駝的行囊里,取出一本用鯊魚皮包裹的古籍。
書頁泛黃,邊角磨損,封面上是四個古篆——青囊秘錄。
“你以為這就結束了?”張天醫翻開書,動作不急不緩,像是在翻閱一本無關緊要的閑書,“死局已解,但新的因果,才剛剛開始?!?/p>
他的話音剛落,那本青囊秘錄翻開的空白一頁上,毫無征兆地,開始往外滲血。
那血不是滴落,而是像活物一般,在紙頁上自行蠕動,勾勒出扭曲的筆畫。
一行血字,猩紅刺眼。
“雙脈合,蠱胎生,解咒需尋昆侖墟?!?/p>
“蠱……胎?”張帆的大腦一片空白,他機械地重復著這兩個字,完全無法理解其中的含義。
朱淋清卻像是被這句話抽走了最后一絲力氣,身體晃了晃。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撫向自己的小腹。那里平坦依舊,卻讓她感到一陣陣惡寒。
張帆順著她的動作看去,瞳孔驟然收縮。
在朱淋清小腹的皮膚之下,一片淡金色的紋路若隱若現,如同一張細密的網,散發著不祥的光。
那不是真氣流轉,更不是什么祝福。
那是……活的。
“你對她做了什么!”張帆猛地抬頭,目眥欲裂,“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我什么都沒做?!睆執斓恼Z氣沒有半分波動,他合上書,血字隱沒,“是你們自己做了選擇。血脈交融,神魂共鳴,同心鎖的力量喚醒了蠱母最后的饋贈,或者說……詛咒?!?/p>
他看著朱淋清,那眼神第一次帶上了某種審視的意味:“朱氏的血,是安撫蠱母的‘鑰匙’,也是孕育它新生力量的‘溫床’?,F在,鑰匙打開了鎖,溫床也種下了種子?!?/p>
“種子……”朱淋清突然低聲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最后變成了尖銳的狂笑,“哈哈哈哈……好一個溫床!好一個種子!張天醫,我真該謝謝你!謝謝你讓我知道,我連做誘餌都不配,我只是一個器皿!”
她的笑聲凄厲,帶著毀掉一切的瘋狂。
張帆的心被這笑聲刺得千瘡百孔。他沖上前,一把揪住張天醫的衣領,拳頭高高揚起,青筋暴起。
“老東西!我殺了你!”
拳頭在離張天醫面門一寸的地方停下。不是他不想打,而是他不能。
他身后,朱淋清的安危,還系于此人一念之間。
“殺了我,她身上的‘血咒’會立刻發作,這個‘蠱胎’會吸干她所有的精血,破體而出。”張天醫平靜地陳述,甚至沒有去撥開張帆的手,“昆侖墟,是唯一的活路?!?/p>